“百將誤會了!能為百將效力,為袍澤們醫治,是李沐求之不得的榮幸!”
“哈哈哈,好!”
劉柏梁豪邁的大笑。
他轉身從案幾上抓起一隻粗陶酒爵,拎起旁邊的酒壺,親自為李沐斟滿了一杯渾濁的米酒。
“喝了這杯酒!”劉柏梁將酒爵遞到李沐麵前,眼神灼灼,“從今往後,你不再是刑徒李沐,而是我劉柏梁麾下的醫吏,李沐!”
李沐接過酒爵,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辛辣的酒從喉嚨燒到胃裡,也點燃了他胸中的萬丈豪情!
自此,李沐的身份徹底轉變。
在劉柏梁的全力支持下,軍營一角很快被清理出來,一座簡陋卻乾淨的病坊拔地而起。
刺鼻的草藥味取代了往日的汙濁,李沐開始大展拳腳。
他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教導那些粗豪的甲士們如何用熬煮過的鹽水清洗傷口,如何用蒸煮過的麻布進行包紮,並嚴令每日更換。
起初,甲士們對此嗤之鼻鼻,但在親眼見證了幾個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重傷員,在李沐的怪法子下竟然奇跡般地沒有發穢並漸漸好轉後,所有的質疑都化為了敬畏!
李醫吏這個稱呼,開始在營中傳揚開來,其分量,與日俱增。
而李沐瘋狂地吸收著這個時代的醫學知識。在為士卒們診治的過程中,他對秦代的草藥特性、藥理、以及軍中常見的金瘡、風寒、水土不服等病症,有了遠超書本的深刻理解。
他的【曆史神醫係統】也因為一次次成功的救治,積累著寶貴的積分。
時間車輪滾滾向前,寒冬過去,春意複蘇。
秦王政二十三年,一股看不見的風暴,從帝都鹹陽席卷而出。
王欲伐楚!
消息傳到大梁城外,劉柏梁的中軍大帳內,氣氛凝重。
“軍侯令!”劉柏梁端坐主位,目光如刀,掃過帳下肅立的幾名什長、伍長以及站在末位的李沐,“五日之內,全軍拔營,開赴鹽城!聽候上將軍王翦調遣,南下伐楚!”
帳內眾人神情一肅,一股凜冽的戰意瞬間升騰。
劉柏梁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李沐身上,聲音不容置疑:“李沐,你為我部醫吏,當隨軍出征!”
此令一出,帳內的寂靜被打破。
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什長猛地跨出一步,甕聲甕氣地開了口。
“百將!末將有異議!”
此人正是什長張鵬,他斜睨了李沐一眼,眼神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一個從未上過戰陣的郎中,手無縛雞之力,跟著我等上了戰場,刀劍無眼,豈不是個拖累?”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矛頭直指李沐的出身:“再者,他……畢竟是刑徒出身,讓這樣一個不祥之人為兄弟們醫治,弟兄們心裡能踏實嗎?誰敢把命交到他手上!”
這番話,狠毒至極,不僅否定了李沐的能力,更是在撕開他剛剛愈合的傷疤,將他打回原形!
“放肆!”
劉柏梁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案幾,陶製的酒杯被震得跳起,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張鵬!”他霍然起身,一股凶悍的氣勢直撲張鵬,“你忘了我的胳膊是怎麼廢的,又是怎麼好的嗎!若非李沐,我劉柏梁早已是個廢人!”
他上前一步,幾乎是吼出來的:“楚地多瘴癘,疫病橫行,一個好醫者,勝過百名精銳!李沐的公士之爵是軍法官所授,他的醫吏之職是我親自任命,你是想質疑軍法官,還是想質疑我劉柏梁!”
“再敢多言一句,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