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安靜了很久,斯見微哭得無聲。
阮流蘇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背影,微微蜷縮的手指動了動,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覺得自己的心也有些腫脹酸澀,但她沒辦法原諒斯見微,也不肯回頭再麵對曾經的自己。
半晌,阮流蘇輕歎一聲:
“我當初也有問題,因為家裡的事自卑又愛逃避。把你當成救命稻草,遇到問題我自己也不肯主動解決,除了學習,一顆心全都撲在你身上,什麼事都由著你,依靠你。”
她不想再去深入探究那兩年的事情了:
“但再提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生活又不隻有愛情,阮流蘇已經從工作裡找到了更大的人生價值、
愛情對她來說,如果有,就是錦上添花,如果沒有,那也沒關係,她不會因為這些而停下自己的腳步。
“怎麼就沒有意義了?”斯見微被阮流蘇這句話激起一陣恐懼,他接過紙巾擦掉淚痕,深呼吸:
“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是我的保姆,又或者因為你賣身給我我就看不起你,我也沒這麼想過!”
“你說你當時一顆心都撲在我身上,我就不是嗎?”斯見微的眼睛一直紅著,他情緒依然激動,因為壓低聲音,胸口微喘:
“我真以為我們回國就可以見家長結婚了,是,我是太貪心,我想要你隻喜歡我一個人,很多很多偏愛的那種喜歡,給其他人分一個眼神都他媽不行的那種喜歡!”
斯見微拽住阮流蘇的手,將人拖到麵前問:
“但我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了嗎?我錯哪兒了?為什麼之前那兩年就沒有意義了?”
阮流蘇掙脫開他的手,語氣很軟很溫柔,但就是聽起來很冷漠:
“斯見微,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對你了。”
“我沒讓你像以前那樣對我。”斯見微雙手垂落,僵著。
他看了她很久,開口問:
“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和你的家人,行嗎?”
阮流蘇轉頭坐到座位上,把豆漿和油條拆開:
“不用,我現在挺好的。”
她喝了口豆漿,又咬了口油條,吃了一會兒,看斯見微還站在原地看她。
阮流蘇抬頭起來笑了笑:
“早餐很好吃,昨天真的謝謝你。”
她低頭不敢再和斯見微對視。
斯見微情緒平複下來,聲音依然有些委屈:
“那我每天來看看阿姨,陪她聊聊天總行了吧?”
阮流蘇想了下,點頭:
“可以,但你彆說過線的話。”
“好。”
下午阮流蘇請了個護工,斯見微去她家接璨璨,又等著她洗漱完去公司。
還有一個路口的時候,阮流蘇讓斯見微停車:
“同事看見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昨晚去乾嘛了呢。”
“我們確實乾嘛了。”斯見微沒理會她的話。
他也沒說錯啊,睡一張床上了,他還一晚上沒睡好。
可不是乾嘛了。
再說正午這麼大太陽,她走一整條街,剛剛的澡都要白洗。
他徑直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阮流蘇走員工通道,斯見微刷臉乘坐直達路聿青辦公室的電梯。
他輸密碼進路聿青辦公室,徑直往休息室走。
路聿青還在看電腦,眼神落到他身上:
“你乾什麼?”
“洗澡。”
斯見微解大衣扣子,往路聿青衣櫃裡瞄了眼,路聿青品味不錯,兩個人身型也差不太多。
斯見微說:“衣服借我件。”
“隨便拿,送你了。”
路聿青不穿彆人穿過的衣服。
當時斯見微挖路聿青時,這人附加條件就多,薪水給夠,其他方麵也是吹毛求疵,辦公室裡的休息室要什麼配置都得在合同裡寫的清清楚楚。
路聿青也挑剔的很,本身就是天才,又自帶資源背景,和斯見微一樣,家裡當成寶貝供著。
但路聿青比斯見微自由,他們家小孩多,不是獨苗,非得回去繼承皇位。
洗完出來,路聿青又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多眼,笑著問:
“周六晚上回去以後,還俗了嗎?看著挺累啊。”
“滾蛋!”斯見微不愛說這些事情,他用毛巾胡亂擦著頭發:“麻煩把你淫蕩的眼神收一收,下午陪我去見個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