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兮月聽到石頭的驚呼,心頭猛地一沉,也顧不上細問,立刻轉身朝著錦繡閣的方向快步走去。
石頭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地跟在她身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清楚!”喬兮月一邊疾走,一邊沉聲問道,語氣中已帶上了冷意。
鋪子剛剛走上正軌,絕不能出任何亂子。
石頭喘著粗氣,又急又氣地說道:“東家,是……是潘嬸子的娘家人!潘家那老婆子,帶著她男人、兒子、兒媳,一家子全來了!在鋪子裡鬨呢!指著大嫂的鼻子罵,說……說大嫂發達了就不認窮娘家了,是白眼狼……罵得可難聽了!還……還動手打了大嫂!”
潘家人?
喬兮月眼神瞬間冷冽如冰。
她對這個名義上的親家印象極差,當初黎家落魄時避之不及,簽了斷親書拿了錢,如今見黎家發達了,又像聞到腥味的蒼蠅一樣撲上來?還敢動手打人?
“石頭!”喬兮月立刻下令,“你腳程快,立刻跑回我家,告訴我婆婆和公公,就說潘家人在錦繡閣鬨事,還打了大嫂,請他們馬上過來!”
“欸!”石頭應了一聲,撒腿就往黎家小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喬兮月則加快腳步,很快便到了錦繡閣所在的那條街。
離得老遠,就看見錦繡閣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熱鬨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鋪子裡傳來一個婦人尖利刺耳的哭嚎和咒罵聲,不堪入耳。
喬兮月臉色更冷,用力分開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擠進鋪子裡,眼前的景象讓她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隻見大嫂潘鳳霞被逼在櫃台角落,頭發散亂,臉頰上清晰地印著兩個通紅腫脹的巴掌印,眼眶通紅,含著屈辱的淚水,身體因為氣憤和委屈而微微發抖,黎大江則護在她身旁,怒目而視,瞪著潘婆子。
她對麵,一個穿著粗布衣裳、叉著腰、唾沫橫飛的老婆子,正是潘鳳霞的娘——潘婆子。潘婆子旁邊,還站著三個神色各異的人:一個縮著脖子、眼神閃爍的乾瘦老頭(潘父),一個眼神貪婪、四處打量鋪子的壯實青年(潘兄),和一個撇著嘴、一臉刻薄相的年輕婦人(潘嫂)。
那潘婆子還在跳著腳罵:“……你個黑了心肝的白眼狼!自己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開著這麼大的鋪子,就把你爹娘兄嫂忘到屁股後頭了?我真是白生養你了!早知道你是這麼個貨色,生下來就該掐死你!省得現在來氣我!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老天爺怎麼不打雷劈了你啊!”
汙言穢語,如同臟水般潑向潘鳳霞。
周圍的夥計們氣得臉色發青,想上前理論,卻又,畢竟是東家的家事,他們不好直接插手,但也都護在潘鳳霞身前,防止對方再動手。
喬兮月看到潘鳳霞臉上的巴掌印,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頭頂。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對身後跟來的幾個跑堂夥計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會意,上前一步,在喬兮月身後站成一排,雖未言語,但那陣勢已然透出壓力。
喬兮月這才冷喝一聲,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瞬間壓過了潘婆子的哭罵:“閉嘴!”
潘婆子正罵得起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冷喝打斷,噎得一愣。
她扭頭看見一個衣著光鮮、容貌秀麗卻麵罩寒霜的年輕女子,身後還站著幾個氣勢不凡的人,氣焰不由得矮了三分,但嘴上卻不服軟,叉腰罵道:“你誰啊?哪來的小蹄子?管天管地還管到老娘家裡事頭上來了?我教訓我自個兒閨女,關你屁事!”
喬兮月根本懶得理她,直接走到潘鳳霞身邊,查看她的傷勢,柔聲問道:“你沒事吧?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