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狐族的警告
清晨的山村，薄霧繚繞。長河挑著蜂箱下山，昨夜的夢仍在腦海盤旋。那片花海，那句“記住你今日的話”，讓他心口燥熱難安。
可下山至村口時，他卻發現幾位老者正圍坐石磨旁，神情凝重。有人說：“昨夜山林裡有鬼火亂竄，我親眼瞧見的。”另一個老人歎息：“唉，怕不是狐妖作祟。”
聽到“狐妖”二字，長河心頭一緊。他下意識握緊蜂箱的木柄，心虛地快步走過。可背後幾雙目光，仍死死盯著他。
午後，長河照例去蜂場。秋日陽光下，蜂群安靜采蜜，似乎沒有昨日的躁動。他心頭稍鬆，正蹲下檢查蜂箱，卻忽覺身後有風聲。
他猛地回頭，隻見一名黑衣男子立在林邊，背手而立，身形高大，雙眸冷厲。
正是夢境中的那人——玄燁。
“你……”長河心頭一震，竹竿險些脫手，“你是真實的？”
玄燁冷笑一聲，聲音低沉：“夢與現實，不過一線之隔。凡人，你不該招惹她。”
長河呼吸急促，卻依舊迎上他的目光：“你說的是蘇瑤？”
“她是我狐族的聖女。”玄燁的聲音陡然加重，眼中燃起幽光，“她的命數不容凡人染指。你若識趣，從此與她保持距離，否則……”
長河心頭一顫，卻咬牙撐起聲音：“否則怎樣？”
玄燁目光如刀，寒聲道：“否則，我便讓你知道，什麼叫狐族的怒火。”
話音落下，他手掌輕抬，空氣驟然凝固。蜂群仿佛受了無形壓迫，齊齊炸起，漫天嗡鳴，像黑雲般撲向長河。
長河大駭，急忙用竹竿揮舞，卻哪裡抵擋得住？無數蜜蜂撲來，叮得他手臂火辣生痛。
“住手！”
一聲清喝自林中傳來。
白影驟然現身，衣袖飄飄，正是蘇瑤。她雙手一合，掌心光華閃動，蜂群立刻安靜，乖順地落回蜂箱。
“玄燁！”蘇瑤怒聲道，“你怎敢在凡俗之地妄動！”
玄燁冷哼一聲，眼底卻閃過一抹情緒：“瑤兒，你何苦護著他？他不過一介凡人，壽數有限，與你非同道。”
蘇瑤眉眼間閃過一絲痛意，卻語氣堅定：“這是我的選擇。”
玄燁眼神一沉，聲音冰冷：“你的選擇？你忘了，你肩上背負的是什麼？”
蘇瑤垂眸片刻，語聲低緩：“我未曾忘。可你若執意如此，隻會逼我與你為敵。”
玄燁神色驟變，胸口起伏，眼底既有怒意，也有不甘。他盯了長河一眼，寒聲道：“凡人，你聽清楚。你若不自退，將禍延至你全村。”
話落，他身影一晃，化作黑霧消散。
林間重歸寂靜，唯有長河急促的呼吸聲。
“你沒事吧？”蘇瑤轉身望向他，眼神滿是擔憂。
長河手臂腫起一片，卻仍搖頭：“我沒事。他……他真的會傷村裡人嗎？”
蘇瑤沉默不語。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長河心頭一沉，卻咬緊牙關：“若他真敢動手，我絕不會退。”
蘇瑤微微一愣，望著他因疼痛而顫抖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暖意。她伸出手，輕輕覆在他手臂傷處。淡淡光芒流轉，原本腫脹的紅痕，漸漸消退。
長河怔怔看著她，低聲道：“你為什麼要幫我？若因此與你族為敵……”
蘇瑤抬眸，目光堅定如秋水：“因為你值得。”
夕陽餘暉下，兩人靜靜對望。山風吹過，蜂群安靜，仿佛天地都在屏息。
然而誰也未注意到，在更深的林影中，一雙冰冷的眸子正注視著他們，帶著無儘的嫉妒與怒意。
玄燁並未真正離去。他的低語隨風而散：
“瑤兒，你終將明白，凡人與狐，不可能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