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魘獸來襲
山風呼嘯,夜色如墨。魘獸猩紅的雙眼在黑暗中燃燒,如同兩簇地獄之火。它低伏在地,利爪嵌入泥土,背脊弓起,隨時準備再次撲殺。
長河與蘇瑤背靠著背,立在山坡中央。羊群早已驚慌四散,唯餘他們二人孤立於風聲與咆哮之間。
“長河,它盯的是你。”蘇瑤聲音急促,“你必須退到後麵,我來攔!”
長河咬緊牙關,雙手死死握著木棍,目光沒有絲毫退意:“不。你已經替我擋過太多次了。這一次,讓我來。”
蘇瑤心口一震,喉嚨發緊,卻在看到他那雙倔強的眼睛時,所有勸阻都堵在唇邊。
魘獸嘶吼一聲,猛然躍起,帶著濃烈的戾氣撲向長河!
“喝啊!”長河怒吼,掄起木棍猛砸而下。
棍影如風,正中魘獸頭顱!可下一瞬,木棍竟穿透它的身軀,隻激起一陣漆黑的漣漪。魘獸毫發無損,反而怒吼更盛,利爪直逼長河胸口!
“長河!”蘇瑤閃身而上,符籙驟然燃燒,火焰轟然炸開,將魘獸逼退半步。
長河被震得後退數步,手臂火辣辣作痛,卻仍死死護在蘇瑤前方。
“它不是實體,凡兵凡器都傷不了它!”蘇瑤急切說道,額頭滲出冷汗。
“那該怎麼辦?”長河喘著粗氣,眼神卻沒有退縮。
蘇瑤目光一閃,聲音低沉:“魘獸以怨念為食,它越是嗅到恐懼,越是強大。若能以純淨的意誌衝擊它,就能逼退!”
長河心頭一震,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緊握木棍,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少年質樸的心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春日裡蜂群繞花飛舞,夏夜中母親為他點燈縫衣,村口的老者笑著喊“放蜂的長河”,還有那日在墓地裡,他第一次看見白衣少女的模樣。
沒有恐懼,隻有守護。
他猛地睜開眼,眼神清澈如星。
魘獸再度撲來,帶著翻滾的黑霧。
長河高聲怒吼:“滾開!你碰不得她!”
這一聲吼如雷霆,仿佛撕裂夜幕。魘獸身形驟然一滯,漆黑的霧氣猛然一顫,竟在它胸口處裂開一道細縫!
蘇瑤怔住,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
“凡人之心……竟能傷到魘獸?”
長河沒有思考,抓住機會猛衝上前,木棍直直刺向裂縫!
轟——!
魘獸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猩紅的眼眸猛然黯淡。它身形劇烈扭曲,黑霧翻湧,仿佛要吞沒周圍的一切。
蘇瑤急聲喝道:“長河,退開!”
她袖中符籙儘數燃起,化作一道金光結界,將長河猛然護住。下一瞬,魘獸轟然炸裂,化作漫天黑霧,隨風消散。
天地重歸寂靜,隻餘二人心跳如雷。
長河滿身大汗,手中木棍早已裂開,卻依舊握得緊緊。
“我……真的擋住了它?”他喃喃自語。
蘇瑤緩緩走上前,凝視著他,眼神中帶著深深的複雜與溫柔:“你不僅擋住了,還以凡人之身,震裂了魘獸的本體。長河,你……比你想象中要強得多。”
長河愣愣看著她,心中湧起從未有過的熱流。
然而,就在這溫情時刻,林中卻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
“嗬……果然沒讓我失望。”
二人猛然轉頭,隻見玄燁立於遠處山岩之上,長戟橫肩,眼神森冷。月光下,他的麵容陰鷙,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長河,你不過區區凡人,竟能震裂魘獸。可惜,這隻說明你更該死。”
蘇瑤臉色一變,擋在長河身前:“玄燁!你竟敢暗用禁忌妖術!”
玄燁冷笑:“隻要能讓你回頭,哪怕墮入深淵,我也無悔!”
長河目光一凜,心中明白,真正的風暴,才剛剛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