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玄燁之威
夜色深沉，山林間的風聲似刀。魘獸化作的黑霧尚未徹底散去，空氣中仍殘留著戾氣的腥味。
玄燁立於山岩之上，長戟橫肩，目光森冷。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長，仿佛一尊冷峻的神祇，俯視著山坡上的長河與蘇瑤。
“長河。”玄燁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凡人終究是凡人，就算你僥幸震裂魘獸，也不過是垂死掙紮。你以為自己能護住她？癡心妄想！”
長河氣息急促，手中木棍殘破，眼神卻沒有絲毫退縮：“不管你是誰，隻要敢傷蘇瑤，我就算拚了命，也要擋下！”
蘇瑤急聲攔在兩人之間，聲音帶著焦急：“玄燁！夠了！你明知道族中不允許施展魘術，你若執迷不悟，將來必遭反噬！”
玄燁的眼神一閃，隨即冷笑：“我何懼？若能讓你看清，那凡人不過螻蟻，哪怕我墮入深淵，也心甘情願！”
話音未落，玄燁手中長戟驟然一抖，戟刃破空，掀起淩厲勁風，直劈向長河！
蘇瑤心頭一緊，急忙施展符籙，金光結界瞬間升起，擋在長河身前。
轟——！
戟影重重砸落，結界劇烈震顫，符光飛散。蘇瑤悶哼一聲，退後兩步，臉色微白。
長河心頭一急，扶住她的肩膀：“蘇瑤！”
玄燁冷冷一笑：“你護得了他一時，護得了一世嗎？”
長河胸口翻湧，猛然挺身而出，雙手緊握裂開的木棍，直直迎向玄燁：“彆動她！要戰，就和我來！”
玄燁目光森寒，眼中閃過一絲殘酷：“好……讓我看看，你這個凡人，憑什麼站在她身邊！”
他長戟一掃，帶起呼嘯勁風，卷起落葉與石塊，直撲長河！
長河大喝一聲，揮動木棍硬擋。
哢嚓——！
木棍瞬間崩裂，碎片飛散。長河隻覺雙臂一麻，被震得踉蹌後退，手臂火辣辣作痛。
“長河！”蘇瑤急切呼喊，欲要上前。
長河卻咬牙吼道：“彆過來！我能行！”
玄燁冷眼旁觀，眼中滿是譏諷：“你連握戟的力氣都沒有，還敢逞能？凡人，就是這樣不自量力。”
長河喘著粗氣，額頭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卻依舊昂首直視：“你說得對，我不如你強，也沒有妖力。可我有心，有誓言！她若要我護，我便絕不退！”
他的話擲地有聲，在夜空中回蕩。
玄燁神色微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但隨即被嫉妒與怒火吞沒：“誓言？你配與她立誓？我要讓你知道，凡心脆弱如紙！”
他猛然抬手，長戟直刺，戟尖閃爍寒光，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
蘇瑤眼中閃過決然，手中最後一張符籙驟然燃燒，她的身影瞬間擋在長河身前，符光如火焰般綻開！
轟隆！
戟影與符光猛烈撞擊，山坡震動，塵土飛揚。
蘇瑤悶哼，肩頭血跡蔓延，衣袖瞬間染紅。
“蘇瑤！”長河心口似被撕裂，猛然扶住她，眼神中燃起從未有過的怒火。
他緊緊抱住蘇瑤，抬起頭死死盯住玄燁：“你若再逼她，我就算拚儘最後一口氣，也不會放過你！”
玄燁冷笑，卻在那一瞬，心口莫名一震。
他看見了長河的眼神——不是虛張聲勢，而是毫無保留的堅定。那是一種連妖族也罕見的純粹。
風聲呼嘯，三人對峙。
玄燁忽然大笑，笑聲中帶著淒厲與瘋狂：“好，好一個凡人！你既然如此執著，那我就讓你親眼看著，她因你而亡！”
話音未落，他手中長戟驟然散開無數幻影，化作漫天戟芒，鋪天蓋地席卷而下！
長河大吼一聲，將蘇瑤緊緊護在懷裡，身形筆直如鬆。縱然無力抵擋，他也沒有退縮半步！
就在此刻，一聲冷喝從遠處傳來。
“住手！”
一道銀光劃破夜空，拂塵卷動，瞬間將戟芒儘數掃散。
白霜長老的身影出現在山林間，眉目肅然，靈力如潮水般擴散開來。
“玄燁！”她聲音冷厲，“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玄燁眼神一震，長戟收回，麵色陰鷙：“長老，他是凡人！蘇瑤為他背叛族規！我這是為狐族除害！”
白霜長老冷冷道：“你為的不是族規，而是你的嫉妒！若再不醒悟，休怪我以族法懲你！”
玄燁麵色鐵青，雙目猩紅，卻終究沒有再動手。他冷冷看了長河與蘇瑤一眼，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山坡重歸寂靜，隻餘長河急切地抱著蘇瑤，心口翻湧。
蘇瑤輕輕搖頭，聲音虛弱卻堅定：“彆怕……我沒事。”
長河咬緊牙關，眼角泛紅：“以後，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傷。”
火光熄滅，夜風吹過，誓言在寂靜山林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