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前,他們就已經分頭走。
楚侑天和李簡放一組,往牙行走去。
而張月旬則往高家走去。
她雖不認路,但好在有紙人探過路,所以她不必向路人打聽。
幸好是沒打聽,她的荷包可負荷不起打聽費。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張月旬正往高家去,路上被一個蒼蠅團寵愛的乞丐攔住去路。
“女神仙,您發發善心,給點錢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乞丐臭味熏天,熏得張月旬胃裡一陣翻滾,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捂著鼻子,往乞丐的破碗裡丟了兩枚銅錢。
“這什麼?”
乞丐滿臉錯愕地捏起兩枚銅錢,問她。
“你眼瞎啊還是傻啊。這是錢啊,錢都不認識?”
“這是錢?”
張月旬被他反問的語氣逗樂了,“這不是錢,是什麼?”
“我們這地方,早就不用銅錢了。女神仙,你還是給我點金子吧。”
“哇,這種話你居然也好意思說出口?”
給他點金子?
她看起來是個腰纏萬貫,富可敵國的土豪嗎?
乞丐抖了抖破碗:“一個包子,少說得十錠金疙瘩,這兩玩意兒,啥也不是啊。”
“多,多少?你說一個包子多少錢?”
她耳朵沒壞掉吧?
一個包子十個金疙瘩,搶錢啊?!
乞丐看她這麼震驚,卻比她更震驚,“十個金疙瘩而已,你怎麼這麼驚訝?”
他邊說,邊抖動手裡的破碗。
“而已?”
張月旬無語至極,笑了,“我和你們這群有錢人沒話說,走了。”
“哎哎哎,”乞丐伸手將她攔下,“您就給我點兒吧,十個金疙瘩而已,您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是個菩薩心腸,就可憐可憐我吧。”
“沒有,再說我就踹爛你屁股。”
見張月旬凶神巴巴,乞丐不敢惹她,訕訕地退開,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走著走著,張月旬越想越覺得離譜。
一個包子十個金疙瘩,高陽的人豈不是每家每戶,啊不對,是每個人都有一座金山銀山?
該不會城外那些村子的人,都被城裡的人拿去煉成金子了吧?
簡直喪儘天良!
義憤填膺之際,張月旬穿過一條巷子,接著左拐,再右拐,再走一條巷子,高家墨色的大門便映入眼簾。
門口左右個一隻石獅子,威風凜凜。
張月旬盯著高家大門,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這地方她來過。
可是她確實沒來過這裡,而且高家和之前的謝家長得根本不像,那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張月旬沒往下多想,一步一步地走上階梯。
“咚!”
“咚咚咚!”
略等了一會兒,厚重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一道人影一晃而過。
張月旬歪頭一看,門後沒人?
她雙手往前一推,門開出一道能讓她進入的縫,她抬腳跨進門檻。
“嘣”的一聲巨響,大門轟然關閉,任由張月旬如何使力,都無法撼動。
眨眼間,天色驟暗,白晝變黑夜。
燭光,點點。
此時此刻,高家安靜得過於詭異,仿佛這裡壓根沒有人住,隻是一棟空蕩蕩的宅子。
張月旬命紙人立刻把阿饞帶到她跟前。
“這高家,怎麼回事?人呢?”
阿饞還是一隻巴掌大老鼠的樣子。
他一見張月旬,眼珠子都快瞪得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