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家還真是臥虎藏龍啊,從老到小全都是演技派。
黎簇之前看張家的資料,上麵記錄張家本家人大多性格沉默穩重,外家稍顯圓滑。
但現在看來,不管這些張家人是什麼性格,好像都十分會演戲,就連張起靈有時候也是如此。
黎簇若有所思:難不成,是張家的家族天賦。
望遠鏡的另一頭,吳邪的臉色在最初的震驚後,迅速冷靜下來。
吳邪意識到,張家人根本不在乎他選擇哪一顆人頭。
這個所謂的“辨認”題目本身毫無意義。
他們真正在考察的,是他在麵對這個荒謬、恐怖情境時的反應、判斷和行為模式。
整個逼問、爭吵、乃至現在這個“人頭選擇題”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考試。
想通了這一點,吳邪幾乎沒怎麼猶豫,隨手指了其中一顆人頭。
黎簇在遠處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吳邪的智商,確實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吳邪對麵的張隆半和張海杏對視了一眼,眼神交換著某種信息。
張海杏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種“遊戲結束”的遺憾表情。
她“唰”地從後腰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走到吳邪麵前。
她對旁邊的張家人吩咐道:“把他綁結實點。”
吳邪臉上的鎮定瞬間碎裂,失聲道:“等等!我選錯了?”
黎簇也微微皺了下眉,身體稍稍前傾。
張海杏一隻手粗暴地壓在吳邪的後脖子上,拇指精準地按住了他的動脈,另一隻手拿著匕首在他頸後比劃。
“彆怕,我從脊髓開始切,保證你在感覺到任何痛苦之前,就是最開始那一刹那。”
吳邪拚命掙紮:“我是真的吳邪!你們搞錯了!”
黎簇凝神看去。
張海杏手指極其隱秘地動了一下,朝吳邪脖子刺了一針。
緊接著,他又在吳邪脖子上抹了些紅色液體。
吳邪一無所知,真以為自己被抹了脖子。
而一旁,不知何時被鬆了綁的張海客,好整以暇地點燃了一支煙,慢悠悠地踱到吳邪麵前。
他叼著煙,對著吳邪笑了笑,那笑容裡充滿了揶揄和“愛莫能助”的幸災樂禍。
他甚至還做了一個表示無可奈何的手勢。
看著那張和吳邪一模一樣的臉,露出這種截然不同的、帶著點痞氣和看戲心態的表情和動作。
黎簇莫名感覺有些……怪異。
就像看到一張自己熟悉無比的畫,被人隨意臨摹,有種說不出的違和與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