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光指著武鬆罵道:
“武鬆,我們不怕你!”
“如今我們是陸公子的人,他是皇親國戚!”
“你就算是三頭六臂,也不是陸公子的敵手!”
“這本是我們花家的家事,你和李瓶兒勾搭就罷了,敢再摻和,革了你的功名!”
兩個人罵罵咧咧,李瓶兒聽得羞紅了臉,罵道:
“兩個賊廝,不過是盯著我的家財,嘴裡說的甚麼狗屁!”
李瓶兒罵花子虛道:
“呸!你個濁蠢才!”
“在外邊眠花臥柳時何等英雄,如今欺負上門了,你兀自不言語!”
花子虛被李瓶兒激將,推開兩個攙扶的丫鬟,走到近前,罵道:
“你們三個甚麼東西,也敢跟老子要家產!”
“乾爹從來隻認我一個乾兒子,你們何曾得到乾爹一點眼色。”
花子光頓時怒了,打不過武鬆,還打不過花子虛?
抬起一腳狠狠踹在花子虛小腹,罵道:
“我等一樣身份,怎就家產是你的!”
這一腳直接把花子虛踢得仰頭倒地,昏死過去。
“官人?”
李瓶兒也嚇了一跳,慌忙扶起。
當著自己的麵動手,武鬆大怒,揪住花子光、花子華,狠狠摔在地上,兩拳打得嘴巴吐血、牙齒飛濺。
“把這三人傷人的惡賊吊起來!”
李二寶已經過來了,先動手把人綁了,又把遠處的花子由綁了。
仆人跟著一起,把三人吊在庭院的樹上。
手下潑皮見武鬆狠辣,匆匆都逃跑了。
花子虛抬進臥室躺下,卻見褲襠裡流血。
趕緊找了郎中過來診脈,卻已經是沒用了。
“花老爺本就身子虛,前陣子又得了寒症,剛才那一腳厲害,踢破了身子,內裡出血,不濟事了。”
郎中下了定論,李瓶兒幽幽哭起來。
花子虛睜開眼睛,抬手抓住武鬆,說道:
“哥哥誌氣軒昂,是個英雄漢子,未來要做大官的。”
“小弟不才,身柔骨弱,是個沒本事的。”
“眼見得上天遠、入地近,看在結義的份上,想請哥哥為我家做個主張,便有些山高水低,我也死得瞑目。”
武鬆歎息道:
“三弟放心,我必與我報仇!”
“若有三長兩短,我必送那三個畜生下去!”
花子虛看向李瓶兒,說道:
“你給哥哥跪下。”
李瓶兒給武鬆跪下,花子虛吩咐道:
“我死後,你跟著哥哥去,不必留戀此處。”
“那吳月娘、李嬌兒都生了,你也跟著哥哥多生養幾個,隻要有一個姓花便是。”
“日後我到了地下,也可以受一點香火。”
對於是不是親生的,花子虛已經不在乎了。
好比那花太監,也沒有親生兒子,要的隻是一個繼承人罷了。
終究是夫妻一場,臨死的時候,李瓶兒有些悲傷。
“我早說你不要到外麵去,你就是不聽,如今你走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過活。”
花子虛抓著李瓶兒的手,說道:
“我是個不中用的,跟著我誤了你。”
“哥哥是個講情義的,你不用擔憂。”
花子虛兩隻眼睛直直盯著武鬆,希望武鬆回應他。
武鬆歎息道:“三弟你安心去吧,汝之妻子,我養之!”
得到了武鬆的承諾,花子虛這才吐出最後一口氣,兩眼一閉、兩腳一蹬,徑自去了。
李瓶兒抱著武鬆嚎啕大哭,武鬆安慰道:
“人死不能複生,弟妹節哀。”
“你放心,我答應三弟,一定照顧你周全。”
李瓶兒說道:
“這裡的家私我變賣了,隨哥哥到清河縣去住。”
武鬆心中暗道:
好家夥,老公剛死,就要跟我私奔!
果然是個賤人...
不對,我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不是她太賤,是我太好了!
都頭李寶從外麵跑進來,見到花子虛死在床上,驚訝問道:
“武狀元,這是...”
“花子光打死花子虛,意圖搶奪家產,已被我吊在樹上了。”
“請武狀元到縣衙去一趟,陸公子回來了。”
“好。”
武鬆安慰李瓶兒一陣,帶著李二寶往縣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