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扈三娘眼巴巴看著武鬆和葉夢得。
不管是《四書章句注解》,還是葉夢得的《春秋讞》,扈三娘都沒看過。
扈三娘其實和文盲差不多,小時候沒讀過書,隻學過刀法。
但是,看周圍讀書人的樣子,應該是武鬆贏了。
國子監祭酒董逸聽著,心中暗道:
武鬆說的是,葉夢得的書,錯誤頗多。
周邦彥也在人群中,也覺得葉夢得此人不行。
特彆是批評蘇軾、歐陽修,說他們兩個人的詩文不行。
說蘇軾不行,葉夢得自己也沒有比蘇軾更好的詩文出來,就他娘的知道瞎嗶嗶。
何運貞轉頭對趙楷說道:
“這葉夢得自取其辱。”
“他為了討好蔡京。”
台上,葉夢得被武鬆懟得臉皮通紅,狡辯道:
“我自有說法。”
“那就當著聖上和諸位學子的麵,好好說說你的說法。”
葉夢得其實知道自己的書有問題,心裡有鬼,怕說出來被武鬆戳穿。
麵對武鬆的質問,葉夢得選擇沉默。
台下的學子紛紛嘲笑:
“葉學士何必呢,自取其辱。”
“武修撰狀元及第,寫了許多書,哪個不比葉學士好。”
“葉學士依附蔡京,立身不正。”
聽著台下的嘲諷,葉夢得看向蔡京。
蔡京說道:
“好了,辯經乃是為了辯理,武修撰何必人身攻擊?”
“太師這是甚麼話?他可以問我,我不可以問他?”
“你問便問了,為何說他胡編亂造?”
“哦,那便說說令郎蔡絛的《西清詩話》?”
蔡京臉色一黑,指著武鬆罵道:
“賊猢猻,你還敢說!”
就因為《西清詩話》,蔡京的三兒子蔡絛被罷免,削奪功名,毀了前程。
武鬆當眾提起,蔡京氣得跳腳。
“老狗,聖上當麵,你敢罵人!”
武鬆當眾罵蔡京是老狗,台下的學子大聲叫好:
“有種!我輩當如此!”
“這才是我輩讀書人的楷模!”
“滿朝文武不敢言,唯有武鬆是男人!”
麵對台下的叫好聲,蔡京氣得臉色煞白。
蔡攸在台下,看著老爹吃癟,心中大爽:
拉攏武鬆是對的,這老狗就該武鬆收拾他!
眼看兩邊要吵起來,徽宗開口道:
“好了,今日事越說越清、理越辯越明。”
“今日辯經是為了說清楚事理,既然已經說清楚了,那便是了。”
“武修撰的《四書章句注解》甚好,列入國子監必修書目。”
武鬆馬上起身,對著徽宗拜道:
“微臣謝聖上大恩。”
國子監祭酒董逸也起身拜道:
“微臣遵旨!”
《四書章句注解》列入國子監必修書目,這意味著以後國子監出來的所有官員,都要稱呼武鬆一句:老師!
有了這樣的地位,武鬆就是大宋文壇第一人!
從今日起,誰敢老子是武夫,兩巴掌扇死他!
徽宗起身,高俅、楊戩跟著離開。
茂德帝姬趙福金回頭深深看了武鬆一眼,武鬆也對著趙福金笑了笑。
這一切都被扈三娘看在眼裡,心裡酸溜溜的。
從台上下來,何運貞拱手祝賀道:
“恭喜哥哥成為大宋第一文人。”
趙楷笑道:“人沒死,書被列入國子監必修書目,你是第一個!”
武鬆皺眉道:
“為何聽著好晦氣?”
“莫說晦氣,寫的書能列入國子監必修書目,多少讀書人便是死了也願意!”
儒林的讀書人圍過來,對著武鬆行禮。
武鬆一一回禮,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儒林。
回到宅子,孫二娘走過來,問道:
“二郎,三娘怎的又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