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灑家剃頭,你要做甚?”
“人家三娘跟著二郎,乾你甚麼好歹,且隨灑家剃頭去!”
魯智深拽著李二寶就走,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魯智深自己願意。
滿清以前,漢人不剃頭,所以也沒有剃頭匠這個職業。
但是,北宋時期有專門為人梳頭、捉虱子、修麵的職業,稱為:
櫛工。
他們開的店鋪稱為:
顒梳店。
魯智深在街邊找了家店麵,大踏步走進去,主人家見了,問道:
“和尚修麵麼?”
“修甚麼麵,且把灑家頭刮了。”
主人家為難道:
“和尚,你真個也是作耍?”
“灑家和你耍甚麼!”
魯智深在椅子上坐定,指了指長出脫發的腦門,說道:
“且為灑家把毛發剃個乾淨。”
主人家為難道:
“和尚,我與人修麵、梳頭,並不與人剃發。”
“你們出家人,廟裡自有人與你剃發,何苦消遣我?”
寺廟裡的和尚都有專門剃頭的僧人,並不會到街上找人剃頭發。
魯智深焦躁道:
“真個不剃?”
主人家還想拒絕,李二寶連忙摸出一錠銀子,塞給主人家,說道:
“主人家且與師伯胡亂刮了毛發便是。”
見了銀子,主人家拿來剃刀,細細給魯智深剃乾淨。
又拿來熱毛巾敷了,都洗乾淨。
“和尚,你這胡須可要修的?”
“便一起修了。”
主人家又給魯智深把絡腮胡修剪整齊。
修剪完畢,拿來銅鏡照了照,魯智深喜道:
“如此才爽利了。”
歡喜出了鋪子,魯智深抬頭看了一眼太陽。
此時快到夏日,天氣燥熱,魯智深渴了,尋思到潘家酒樓吃酒。
卻見城外進來一隊人馬,為首是一花甲老將,身旁跟著幾員猛將。
魯智深見了,連忙攔住行禮:
“老種經略相公來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延安府的經略使種師道。
得到趙楷的調令後,種師道立即整頓兵馬,帶著麾下大將,趕到渭州府。
適才剛剛進城,便遇見魯智深。
種師道見和尚攔住,不知道魯智深是誰。
在延安府的時候,魯智深隻是一個小軍官,根本不入種師道的眼。
如今魯智深成了和尚打扮,越發不認得。
身後一個中年將領走出來,問道:
“莫非是魯達?”
“正是灑家,楊將軍多年未見了。”
這中年將領喚作楊可世,是種師道麾下的驍將。
在延安府時,兩人曾切磋過武藝,所以楊可世認得魯智深。
“哦,便是你,都鈐轄有禮了。”
種師道給魯智深回了一禮,魯智深哈哈笑道:
“多年不見,老相公還是精神。”
“早聽說你做了和尚,又做了都鈐轄,此番來渭州,便是見見你。”
“怎敢當老相公厚愛。”
見到老領導,魯智深很高興。
種師道問道:
“聽聞武宣撫在城內,可還在麼?”
“二郎與三娘閒逛去了,不打緊,我讓二寶去尋他,老相公且到經略府坐地。”
魯智深打發李二寶去找武鬆,自己帶著種師道一行人到經略府坐下等候。
很快,武鬆和扈三娘聯袂回到經略府。
種師道和一眾武將起身迎接:
“下官拜見武宣撫。”
種師道行禮,武鬆立即回禮,拜道:
“老相公多禮了,折煞晚輩。”
北宋時期好人不多,種師道是其中之一。
不同於種諤狡詐,種師道此人為人溫厚、善戰,是個有德行的老將軍。
所以武鬆對種師道也敬重三分。
楊可世幾員將領也起身行禮,武鬆一一回禮。
“接到鄆王調令,延安府七萬禁軍、五萬廂軍,全部趕往西安州點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