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冷冷的聲音驟然跟上。
孟昭月站在床榻前不過兩步距離,被他一身冷戾氣場逼得微微後仰,腳跟著一退。
撩起眼皮一步步往前的謝傾言在看見她微微後移的腳步時,也跟著一頓。
可緊接著,戾氣便從胸中直奔大腦,淹沒了理智。
“嗬!”
冷笑一聲,謝傾言用力扯了扯腰帶。
紅袍、白衣,一件件下落,在他走近她的路上鋪了滿地。
孟昭月緊攥著手,跌在榻上時霍然抬眼,“我已出宮,千歲就不能放過我麼?”
聲音裡藏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可她眼眶通紅,抬眼時淚水也悠然掉落。
小小一滴,砸在她手背上,也落在謝傾言心口。
幾乎就要澆滅滾燙的欲望,卻更似添了一把火。
半晌,他竭力忍下體內躁動,“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謝傾言身上的熱度比暖閣裡溫暖的空氣還要灼人。
尤其是他滾燙的手心。
孟昭月被他燙得一抖。
謝傾言動作輕柔緩慢地擦過她臉頰,半蹲在榻前。
小貔貅放在榻上,一手按住她的膝蓋,一手擦過她眼尾。
孟昭月下意識逃避的視線被他緊緊按住了。
視線相撞,一方是鼓勵,一方是逃避。
謝傾言用儘全身力氣去忍住對眼前人的渴望,說了那句話後便一直緊咬著牙關。
後來,便咬上了舌尖。
他咽了一口又一口的腥甜,直到快要咳出血來時,孟昭月終於攢夠了勇氣。
“我想……回家。”
她隻想安穩地過活。
“咳、咳~”
聞言,謝傾言突然低頭,咳得猛烈。
好似體內所有血液都變成了刺,密密麻麻嗆著他。
讓他忍不住將雙手收回,一手捂著口鼻,一手在大腿裡側狠狠掐了一下。
孟昭月順勢微微偏頭,看見腿邊的貔貅時一愣。
不待她細想,謝傾言已經起了身,擦過嘴的手背在身後。
“扯謊,是要挨罰的。”
輕柔嘶啞的聲音,似毒蛇纏繞,涼得讓人發抖。
對再次握緊她手腕的謝傾言來說,這抖似炭火中的星子崩起燙傷眼眸。
哪怕閉著眼,也能感受到的疼。
深吸了一口氣,謝傾言抬手扯下她的腰帶,輕輕蓋住她瘋狂顫抖的睫毛。
“乖,不怕。”
.
暖閣平日裡不用,今日卻燒了大量的炭。
熱氣氤氳而起,帶著燭光飄然掃過滿地衣裙,最終落在床帳之上。
薄紗勾勒出來的四方天地裡,孟昭月雙眼被覆,雙手被控。
細密的吻一個個落下,沉在耳畔的呼吸裡時不時響起偏執的聲音,可她聽不清。
隻覺那聲音沙啞、滾燙,帶著滿滿的痛苦。
落不儘實處,卻勾著她滿心酸澀。
.
次日一早,孟昭月尚在夢中,便聽到一陣敲門怒罵聲。
“死丫頭還不起來,躲懶是吧?趕緊起!不是說要孝順你祖母,就這麼孝順是吧?”
木門被拍得哢哢響,孟昭月猛地驚醒。
這才發現,她在自家榻上。
嗓子乾啞,手腕酸疼,唇瓣微腫。
下意識撫了下眼睛,那裡什麼都沒有。
再一低頭,身上衣裙還是昨日那件,但懷中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