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的實驗室裡,培養皿的熒光在牆上投出鬼魅般的影子。
他佝僂著背,手指在數據屏上瘋狂滑動,瞳孔因過度聚焦而微微顫抖。血液樣本的堿基序列、地蔓藤孢子的活性曲線、白月魁外骨骼的分子結構——所有這些數據在他眼前交織成一片混沌的星圖,而他要從中找出那個唯一的解。
——絕不能搞砸。
——絕不能讓赫盧失望。
突然,實驗室的門滑開,助手的腳步聲像一根針,刺進他緊繃的神經。
"博士,血樣已經——"
"誰讓你進來的?!"瓊斯猛地轉身,培養皿被他掃落在地,摔得粉碎,"我說過——不準打擾!"
助手僵在原地,喉結滾動:"但、但是駐守部隊回來了,他們采集到了白月魁的血樣……"
瓊斯的怒火驟然一滯,眼中迸出貪婪的光:"她人呢?"
"沒、沒找到……"助手的聲音越來越小,"飛行器繞了櫻花三圈,連生物鎧甲的信號都——"
"廢物!"瓊斯一拳砸在控製台上,"那個新怪物的樣本呢?!"
"士兵們……遭遇了襲擊。"助手的額頭滲出冷汗,"損失了四名精銳,怪物再生速度遠超預期……"
瓊斯的呼吸變得粗重。
第一次任務。
第一次被委以重任。
——就搞砸了。
他的手狠狠砸在金屬台上,疼痛卻無法壓製胸腔裡翻湧的恐懼。赫盧會怎麼看他?會不會覺得他無能?會不會像白倩宇那樣,冷冷地將他踢出核心項目?
"把血樣送去分析。"他的聲音突然平靜得可怕,"所有儀器24小時運轉,我要在明天之前看到初步報告。"
助手如蒙大赦,轉身就跑。
瓊斯重新撲向數據屏,眼球布滿血絲。
他必須更快。
他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扭曲的臉上,像一張癲狂的麵具。
此刻鏽跡斑斑的捕鯨船在驚濤中顛簸,甲板上的水手們緊貼著艙壁,瞳孔震顫。
他們麵前站著噩夢的化身——
白月魁的生物鎧甲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骨甲縫隙間還殘留著乾涸的黑血。她的爪尖深深扣在墨淵肩胛骨上,五根漆黑利刃卡進骨縫,將他像破布娃娃般懸在半空。墨淵的頭無力地垂著,製服後背早已被血浸透,隨著船身搖晃,不時有血珠滴落在甲板上。
"南、南極?"船長喉結滾動,手中的羅盤抖得厲害,"這個季節根本沒有魚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