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辮青年話音未落,老村長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閉嘴!你眼瞎了嗎?!”老人聲音發抖,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遠處那幾個佝僂的身影——它們行走的姿態詭異得不似人類,關節扭曲,皮膚在稀薄的高原陽光下泛著死灰般的色澤。
其中一隻突然停下,緩緩轉向村落的方向。
下一秒,那隻噬極獸猛地躍起——不是撲向村莊,而是直接跳下了路旁的懸崖,它的身影消失在深穀中,但空氣中殘留的嗡鳴聲卻像某種信號,讓剩餘幾隻怪物同時轉身,以同樣詭異的方式躍入深淵。
“它們……回去了?”林小雨趴在車窗上,聲音發顫。
白月魁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臨淵者外骨骼的邊緣,骨骼冰涼的溫度讓她稍微冷靜了些:“不,它們隻是回去報信。”
臟辮青年終於回過神來,他甩開老村長的手,滿臉不屑:“老頭,你演得還挺像!什麼怪物,我怎麼沒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老村長的手還在發抖,但眼神已經變得淩厲:“巴桑,你再敢多嘴一句,我就把你扔去喂狼!”他轉向白月魁,突然深深鞠了一躬:“貴客,請救救我們。”
火堆旁的牧民們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們慌亂地收拾器具,女人們抱起孩子往土坯房裡跑。遠處,最後一隻噬極獸的身影也消失在懸崖邊緣,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卻越來越重,仿佛整片草原都在等待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墨淵從車頂跳下來,合金水壺在他腰間晃了晃。他看了一眼白月魁:“它們找到這裡了。”
墨淵的目光掃過那些慌亂收拾行囊的牧民,又瞥了一眼遠處懸崖的方向。
禍水東引。
這個詞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沒有愧疚,隻有冷靜的判斷。高原本可能是永恒的避難所,但總歸還是混淆視聽,不要敵對比較好。
他走向老村長,對方正用藏語嗬斥著幾個年輕人,讓他們趕緊把牲畜趕進圍欄。墨淵的通用語很生硬,但足夠交流:“你們最近,是不是總有地震?”
老村長猛地轉過頭,皺紋間的眼睛閃過一絲驚疑:“你怎麼知道?”
墨淵沒有回答,隻是繼續道:“天災來了到處都地震。我們坐裝甲車,是來通知。”他指了指遠處的懸崖,“怪物隨時會來。其他人,都縮在堡壘城市裡。”
老村長盯著墨淵的臉,又看了看那輛布滿血跡和彈痕的裝甲車。這東西不是普通人能搞到的,更不是幾個流浪者能開得動的。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你們……是軍隊的人?”
墨淵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道:“準備撤離,或者戰鬥。”
老村長沉默了幾秒,突然轉身,用藏語大吼了幾聲。原本亂作一團的牧民們漸漸安靜下來,幾個壯年男子快步跑向村後的倉庫,翻出了鏽跡斑斑的獵槍和自製的長矛。
“我們沒地方撤。”老村長苦笑,“高原是我們的家,撤去哪兒?更深的雪山?那裡連草都不長。”
墨淵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他走回裝甲車旁,白月魁頭也不抬地問:“說服他們了?”
“他們沒得選。”墨淵淡淡道。
林小雨縮在車裡臉色蒼白:“我們……是不是害了他們?”
白月魁冷笑一聲:“噬極獸遲早會找到這裡,我們隻是讓這些牧民死得明白點。”
墨淵拉開車門,鑽進裝甲車後排。林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那巨雙顎獸靈息籽。她抬頭看向墨淵,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什麼,但最終沒敢開口。
“我們就是在詐騙他們。”墨淵反駁了白月魁的話。
林小雨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