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在顛簸中突然急刹,車輪碾碎了一塊滾落的岩石。前方的山路已經塌陷大半,裂縫像蛛網般蔓延,將原本勉強可通行的道路徹底截斷。
"下車。"白月魁乾脆利落地熄火,臨淵者外骨骼的關節處滲出幾滴冷凝液。
人群緩慢地挪出車廂,高原的寒風立刻灌進衣領。幾個牧民裹緊了藏袍,眼睛卻忍不住往白月魁身邊瞟——那具蒼白的生物鎧甲正自行蠕動,肩甲和手臂連接處的微微調整角度,仿佛有生命般適應著周圍環境。
"那東西......是活的?"一個年輕牧民壓低聲音問。
沒人回答他。碎星檢查著牛角弓的弦,山大則擦了把額頭的汗,紫紅的臉膛上寫滿不安。桑吉小喇嘛抱著經書,目光在臨淵者和墨淵之間來回遊移。
墨淵站在塌陷的路緣,合金瓶在他腰間輕晃。他沒有喝水,隻是用指腹摩挲著瓶身上那些被刻意磨損的刻痕。
"走哪邊?"白月魁問。
墨淵抬了抬下巴,指向裂縫對麵那條依稀可辨的牧羊小道。
隊伍開始移動。臨淵者走在最前,骨爪扣進岩壁固定身形,為後麵的人開辟落腳點。高原人們戰戰兢兢地跟著,每當那具外骨骼突然調整姿態,就會引發一陣壓抑的驚呼,有人小聲嘀咕。
"閉嘴!"碎星嗬斥,"想引來那些東西嗎?"
山道狹窄,一側是陡峭岩壁,另一側是萬丈深淵,根本無法打鬥。遠處的黑影在月光下晃動,那些六肢扭曲的生物正以詭異的平衡感貼附在岩壁上,人手般的末端指節扣進石縫,卻沒有立即撲來。
桑吉的念珠線突然崩斷,木珠劈裡啪啦滾落懸崖,久久聽不到回音。
"都彆動。"白月魁低聲警告,臨淵者靜立在她身前三步,蒼白的生物裝甲在月色下泛著骨質的冷光。它沒有呼吸,沒有顫動,如同一具真正的雕塑。
恐懼開始在人群中蔓延,那些怪物已經爬到了身邊,類似人的大手甚至摸到了身上
一個年輕牧民感到一陣劇痛起來突然開始發抖,牙齒打顫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瞪大死死盯著自己被噬極獸按入身後岩壁當著力點的第三條腿處——
下一秒噬極獸脖子上的觸須飄起,他的皮膚迅速灰敗,整個人僵在原地,變成了一尊痛苦的雕像。
"紮西!"他身旁的女人尖叫出聲,隨即也凝固在了伸手的瞬間。
噬極獸們沿著岩壁快速爬行,卻詭異地繞開了保持靜止的人群,隻撲向那些仍在恐慌的活人。又一個老人跪倒在地,哭嚎著祈求山神寬恕,轉眼間便化作了石像。
碎星強迫自己盯著地麵,回憶《歸元心法》裡的口訣放空思緒。山大的額頭滲出冷汗,想象著自己在睡覺,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不要想。
桑吉小喇嘛閉著眼,嘴唇無聲地念誦經文。
白月魁的目光掃過幸存者們。
懸崖上的噬極獸仍在遊走,人手般的肢體摩擦著岩壁,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而在狹窄的山道上,活人與石像並肩而立,生死隻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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