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嵌著的藍色晶石規律閃爍,像某種呼吸節奏。雞冠頭忍不住伸手——
"彆碰。"墨淵的聲音讓他的手僵在半空。
骸骨化石突兀地嵌在岩層中,肋骨間卡著幾簇晶石礦脈。墨淵用合金瓶輕敲骸骨,發出沉悶的金屬聲。
"這...這是人工合成的嗎?"雞冠頭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
遠處傳來流水聲。他們帶來的種子還在金屬盒堆在峽穀上麵吹冷風的人那裡,旁邊是積雪融成的小溪。
雞冠頭突然衝向岩壁,凍裂回溫的手掌按在晶石上:"這些礦石!這環境!隻要把入口加固——"
"地震呢?"
墨淵一句話就讓雞冠頭沉默了,他沒有理會雞冠頭返了回去。
雞冠頭:"等等我。"
重新順著坡上去,迎來的就是刺骨寒風,下方蒸騰的暖意與上方形成鮮明對比,讓他陷入罕見的猶豫。
"種些耐寒的。"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青稞,土豆。"
桑吉連忙翻譯。
碎星看到墨淵上來挑了挑眉,手中的鋼筋輕輕點地:"上麵下麵?"
"都種。"墨淵的目光掃過人群,"怕死的留上麵,想賭的下去。"
白月魁的骨甲發出輕微的哢噠聲,但她沒有反對。桑吉白塔寺的轉經筒緩緩轉動,盲眼望向虛空。
雞冠頭第一個上前:"我下去!上麵太冷了..."他的聲音在墨淵的注視下越來越小。
"每天隻待半天。"墨淵補充道,"地震就撤。"
胥童默默走到堆放種子的地方,金屬麵甲在晨光中泛著冷光。他小心地分出三分之一的種子,裝進防水的布袋。
"我帶他們下去。"碎星突然說,鋼筋指向幾個年輕的藏民,"會看天色,知道什麼時候該跑。"
墨淵帶著幾人下到穀底,暖意立刻包裹了全身。
碎星蹲在溪邊,鋼筋靠在肩頭。她捧水的手頓了頓,還是低頭喝了一口。繃緊的眉頭不自覺地舒展了些許:"甜的,比那漂白粉味的瓶裝水強多了。"
墨淵沒有喝水。他站在稍遠的地方,軍靴碾著穀底細碎的晶石。暖風吹動他的衣角,卻吹不散他眼中的警惕:他不敢確定雪山上有沒有什麼冰封的遠古病毒混在融化的水裡。
雞冠頭躺倒在溫暖的岩石上,眯眼看著頭頂的一線天,似乎在想些什麼。
幾個人在附近抱怨:"在上麵喝那瓶裝水的時候,怎麼沒覺得這麼難喝?"
碎星突然站起身,鋼筋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該上去了。
"才多久啊!"人們哀嚎著,但還是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他們戀戀不舍地看著那汪清溪,喉嚨不自覺地滾動。
回程的攀爬格外艱難。每向上一步,寒意就重一分。當重新站在裂縫邊緣時,雞冠頭捧著分到的瓶裝水,表情像在喝藥。
崖邊已經圍了一圈人。
雞冠頭最後一個攀上岩台,他的動作比下去時遲緩了許多。凍得通紅的手指死死扒住邊緣,碎星伸手拽了他一把,他低聲道了句謝。
上麵的人都看得真切——下去時還繃著臉的幾個人,此刻都帶著幾分不情願。碎星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上來後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像是懷念穀底的溫度。
沒人說話,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和那道裂縫之間來回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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