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金陵!
這四個字,帶著某種魔力,讓整個帥帳的空氣都燃燒起來!
白起眼中爆發出嗜血的光芒,項羽狂傲地舔了舔嘴唇,霍去病更是興奮得渾身顫抖。
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目標——”
朱栢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圖上的午門。
“強攻午門!不計任何代價!”
“咱要讓父皇他老人家好好看看,他引以為傲的京師城防,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把咱十一哥,完完整整地給咱救下來!”
“若他少了一根頭發,咱就讓守城的禁軍,用一千顆腦袋來償!”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帳中一個始終站在陰影裡,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上。
那人一身破舊的道袍,須發皆白,手中拿著一個龜甲,雙目微闔,入定。
“袁天罡。”朱栢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那老道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看似渾濁的眸子裡,此刻卻藏著一片星河,深邃得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臣,在。”
聲音飄渺,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動手吧。”朱栢隻說了三個字。
“遵,”袁天罡微微躬身,身影一晃,竟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一句餘音,“王令。”
……
金陵城,申時。
夕陽的餘暉給這座古老的都城鍍上了一層血色的光暈。
城內氣氛壓抑,街道上隨處可見巡邏的禁軍,盤查著來往的行人,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
城南,一座不起眼的茶樓裡。
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地講著前朝舊事,茶客們稀稀拉拉地坐著,大多心不在焉。
忽然,一隻麻雀落在茶樓屋簷的角落,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鳴叫。
“嘰!”
正在給客人添水的店小二,手腕幾不可察地一頓。
正在撥弄算盤的掌櫃,手指停在了最後一顆算珠上。
後院劈柴的夥夫,高高舉起的斧頭,凝固在空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城北的鐵匠鋪,一個赤膊的壯漢剛剛將燒紅的鐵塊從爐中夾出,巷口傳來三聲杜鵑啼鳴。
壯漢眼神一變,將滾燙的鐵塊直接扔進水槽,“嗤啦”一聲,白霧蒸騰。他隨手抓起身邊一柄剛剛打好、尚未開刃的厚背砍刀,眼神瞬間從一個憨厚的匠人,變成了擇人而噬的凶狼。
城西的勾欄瓦舍,一個身段妖嬈的歌姬正在台上唱著靡靡之音,後台一個操著胡琴的老者,琴弦驟然繃斷。
老者渾濁的眼睛裡精光一閃,對那歌姬打了個手勢。歌姬的唱腔猛然一轉,變成了一段無人能懂的西域小調,急促而高亢。
台下,幾個看似尋歡作樂的潑皮無賴,悄無聲息地起身,消失在人群中。
……
金陵城中,無數個這樣的角落。
在這一刻,有一張無形的大網,被瞬間激活。
那些潛伏在市井之中,看似最普通不過的茶客、腳夫、貨郎、匠人、妓女、乞丐……他們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脫去了偽裝的外衣。
他們的眼神變得冰冷、銳利,充滿了訓練有素的殺意。
他們從床下、從牆壁夾層、從米缸底部、從茅廁的暗格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兵刃。
有的是製式的橫刀,有的是淬毒的短弩,有的是猙獰的鏈爪。
他們臉上,紛紛戴上了一副青銅所鑄,無悲無喜的鬼麵。
大唐不良人!
一支早已被曆史長河所淹沒的幽靈部隊,在這一刻,於大明的京師,複活了!
袁天罡站在鐘樓之頂,俯瞰著整座金陵城。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手中那枚古老的龜甲上,裂紋交錯,隱隱指向皇城的方向。
“殺!”
他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字。
是收到了總攻的號令。
“噗!”
一名正在街角嗬斥百姓的禁軍百戶,話還沒說完,一支短矢便從斜對麵的屋頂射來,精準地貫穿了他的咽喉。
他捂著脖子,難以置信地倒下,鮮血汩汩而出。
“敵襲!”
旁邊的士兵驚恐地大叫,但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
數十個戴著鬼麵的黑影,從四麵八方的陰影中撲出。他們手中的兵器,招招致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割喉、穿心、斷頸。
殺戮,高效而沉默。
一隊五十人的巡邏隊,在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裡,便被屠戮殆儘,甚至沒能發出像樣的警報。
血,瞬間染紅了青石板路。
相似的一幕,在金陵城數十個關鍵節點同時上演。
武庫、糧倉、城門、崗哨……
這些潛伏了數年甚至十數年的不良人,對金陵城的布防了如指掌。他們的行動精準、狠辣,在瞬間切斷了這座戰爭機器的無數條神經和血管。
淒厲的警鐘聲終於姍姍來遲,在金陵城的上空倉惶地響起。
“鐺!鐺!鐺!”
整座城市,瞬間從壓抑的死寂,墮入了血腥的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