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剛一進去,就見一群礦工圍著一個“人”。
他們個個手持鐵鎬,如臨大敵般組成一個半圓,顫抖著對準中間那個背對他們的身影。
當沈青崖目光落向那無臉人時,不由蹙緊了眉頭,心中一陣寒意竄起。
隻見那人身形扭曲地站著,渾身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屍般的青灰色,最駭人的是他的臉。
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五官的起伏,他的臉被人活活剝了去,隻餘幾道凹坑和褶皺,他沒了舌頭,隻能發出“嗬嗬”呻吟聲。
但是他穿的衣服,卻是玄苦的僧袍,儘管已沾滿汙穢,但那僧袍的樣式和針腳,沈青崖絕不會認錯。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泛起刺骨寒意。
在昏迷前,她親眼看見淩千鋒從臉上撕下的那張和玄苦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具。
“嘔。”
她沒來由地一陣反胃,惡心感直衝喉頭。
手指關節緊緊攥起,心中的寒意如潮水般漫上,比以往任何一次寒毒爆發都要洶湧,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叫她整個人冷如冰山。
“噗!”體力的透支讓她吐出一口瘀血。
她手支撐著身旁冰冷的岩壁,勉強穩住身形。
自懷中摸出針灸包,顫抖著對自己鎖骨附近的穴位紮下去,暫時封鎖住體內蠢蠢欲動的寒毒。
而淩千鋒此時已緩緩從陰影中走出,麵無表情地看著沈青崖。
他冰冷的開口:“你就隻有這點能耐嗎?”
沈青崖滿頭大汗,她控製住微顫的手,自懷中拿出滄海印,淡淡說道:“滄海印給你,放我走。”
她知道,無論何種代價,她必須活著出去。
今日是第三日,林嘯還在等她,哪怕有她對僧尼們的囑咐,但她知道,林嘯的性子決計是聽不進去。
慧明也去監獄放人救人,不知他的情況如何。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活著出去。
淩千鋒看也沒看滄海印一眼,他的眼中仿佛隻有沈青崖。
一瓶天青色的小瓷瓶精準的滾落在沈青崖腳下。
淩千鋒漠然道,“吃了她,把他殺了。”
他劍指王老鼠。
被指的王老鼠還在指揮礦工們鬥“鬼”呢,他為了討好新來的大人,特意靠近了淩千鋒一些,誰知剛靠近,便聽得這樣一句誅心之語,他撲通一聲跪下表忠心:
“大人,大人!小的絕對忠誠啊!大人叫小的殺人,小的絕不敢不殺,叫小的挖金,絕不敢挖……”
他“石”字未落,一道淩厲的劍鋒呼嘯而過!
王老鼠猛的抱住腦袋,鬼叫一聲,脖子如機械般轉動九十度,看著那無臉人被飛劍一劍刺穿心臟。
那把劍一個回旋,轉回淩千鋒手中,劍身雪亮,竟未沾染一絲血跡。
淩千鋒吐出兩個字:“聒噪。”
礦工們見這景象,一個個麵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