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他從容地偏過頭,喉結在鏡片邊緣危險地滑動,任由鋒刃更深地陷入皮肉。
鮮血湧出的瞬間,他唇角卻勾起一抹遊刃有餘的弧度,仿佛被割開的不是自己的喉嚨。
"寶寶,你長本事了。"
他低笑著評價,聲音因壓迫而沙啞,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寵溺。
鮮血順著他的頸線滑落,在鎖骨處彙成小小的血窪。
他的笑聲裡裹挾著令人窒息的溫柔,眼神始終帶著掌控全局的從容。
在梁爽因他反常反應而微微晃神的瞬間,他猛地攥住她持鏡片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還記得這裡嗎?"
——那道陳年的刀疤在布料下若隱若現。
他帶著她的手,將那片染血的鏡片狠狠刺向自己胸口。
""噗嗤——""
鏡片刺入血肉的悶響讓梁爽渾身一顫,瞳孔驟然緊縮成兩點驚懼的黑。
她的呼吸凝滯在喉嚨裡,連指尖都僵冷如冰,仿佛被那一聲黏膩的穿刺釘在原地。
鮮血瞬間浸透了鐘離的黑襯衫,在胸口洇開一朵觸目驚心的紅梅。
暗色布料讓血跡顯得愈發濃稠,像午夜綻放的曼陀羅,妖異而致命。
鐘離卻笑得愈發燦爛,唇角弧度病態地揚起,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又握著她的手將鏡片往裡推了幾分。
鋒利的邊緣割開更多血肉,溫熱的血順著她的指縫蜿蜒而下,黏膩地爬滿她的掌心。
""你看,""他喘息著湊近她煞白的臉,呼吸噴在她顫抖的唇上,""它還在為你流血。""
梁爽的手開始發抖,指節痙攣般蜷縮,卻被他死死扣住,無法掙脫。
她的睫毛劇烈顫動著,眼底映著那片刺目的紅。
那些精心構築的恨意如沙堡般潰散,隻剩下滿手溫熱的、屬於他的血,和記憶中那個為她擋刀的少年漸漸重合。
她的喉嚨裡溢出一聲極輕的嗚咽,像是瀕死小獸的哀鳴。
鏡片終於從她無力的指間滑落,在滿地狼藉中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如同她此刻崩斷的神經。
鐘離趁機扣住她的後頸,染血的唇幾乎貼上她的。
他帶著她的手撫上自己汩汩流血的傷口,眼底翻湧著病態的執念,"寶寶,你舍得嗎?"
梁爽的防線終於徹底崩塌。
她看著不斷湧出的鮮血在黑色襯衫上暈染開來,突然崩潰地哭出聲來。
"你...你瘋了..."
她哽咽著,聲音碎成齏粉,雙手本能地抵住他汩汩流血的傷口,卻在觸及那滾燙溫度時觸電般想要抽離。
鐘離卻不容拒絕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溫柔卻不容抗拒,將她染血的指尖重新按回自己心口。
他滿足地喟歎一聲,染血的手指如拈花般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他低頭時,一滴血珠懸在他睫毛上將落未落,在燈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暈。
這個吻來得突然又必然。
當他的唇覆上她顫抖的唇瓣時,血腥味瞬間在唇齒間漫開,像打翻的陳年紅酒。
他吻得極輕,仿佛對待易碎的薄冰,舌尖描摹她唇紋時帶著近乎虔誠的溫柔。
梁爽仍徒勞地掙紮,齒關緊咬。
鐘離卻極有耐心地用舌尖描繪她的唇形,直到她因缺氧而微微鬆口,才溫柔地侵入。
這個吻帶著血腥味的纏綿,他時而輕吮她顫抖的下唇,時而用舌尖安撫她緊繃的齒列,將她的抗拒一點點化作紊亂的喘息。
她握拳捶打他肩膀的力道逐漸綿軟,最終化為揪住他衣襟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