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邊緣完全沒入皮肉,隻留下一小截閃著寒光的斷麵。
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在鏡片周圍形成一圈觸目驚心的紅暈,又順著肌理分明的腹肌緩緩滑落,最後沒入褲腰的陰影裡。
梁爽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隻有唇角那一絲幾不可察的緊繃,泄露了她極力壓抑的波瀾。
鐘離的目光在梁爽臉上停留了一瞬,喉結輕輕滾動,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當梁爽用鑷子夾住那片染血的鏡片時,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深埋在皮肉中的阻力。
她不得不放輕力道,小心翼翼地尋找角度。
鏡片在血肉中微微晃動時,帶出幾絲新鮮的血線。
鐘離的呼吸驟然加重,胸口劇烈起伏,卻硬是沒發出半點聲音。
酒精棉觸上傷口的瞬間,鐘離的肌肉猛地繃緊,青筋在手臂上暴起。
但轉瞬間,他的表情又歸於無波無瀾,仿佛剛才的生理反應隻是錯覺,隻有額角滲出的冷汗,無聲地揭露著這場無聲的忍耐。
"疼嗎?"
梁爽的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希望我疼嗎?"
鐘離反問,嗓音低啞,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又在試探她。
梁爽的手指穩穩地纏緊繃帶,力道恰到好處地維持在"專業"與"報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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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的肌肉在繃帶收緊時微微繃緊,呼吸卻依然平穩,唯有他垂落的指尖輕輕抵在牆麵上,因用力而泛白,才泄露了一絲隱忍的痛楚。
當紗布擦過最深的那道傷口時,她的指尖幾不可察地加重了一分力。
鐘離的眉梢極輕地顫了一下,喉結無聲滾動,卻連一聲悶哼都沒有溢出。
繃帶在他胸前勒緊,傷口滲出的血珠被布料吸收,他卻隻是靜靜注視著梁爽,眼底沉澱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最後一圈纏繞時,她突然用力一扯,打結的動作乾淨利落得近乎殘忍。
鐘離的指節驟然收緊,指腹在牆麵上壓出一道淺痕,但轉瞬又鬆開,仿佛連疼痛都隻是稍縱即逝的錯覺。
"鐘離......"
梁爽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薄刃,精準地切進空氣裡。
沒有憤怒,沒有顫抖,甚至連一絲起伏都沒有。
"我從未像此刻這般後悔愛過你。"
窗外的霓虹燈映在她半邊臉上,冷藍與猩紅交織,將她的輪廓切割得鋒利如刃。
她的眼神平靜得可怕,沒有恨,沒有痛,隻有一種近乎厭倦的漠然,像是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瞧不起你。"她一字一頓地說,每個音節都像在碾碎什麼,"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終於掀起眼簾,直視著他。
她的唇角極輕地扯了一下,露出一個短暫而尖銳的笑。
她微微偏頭,燈光在她眼中折射出冰冷的碎芒。
"滾。""
這個字像一塊冰,砸在兩人之間,冷硬、乾脆,不留一絲餘地。
"就這樣?"
鐘離的嗓音低啞破碎,像被砂礫碾過的枯葉,在寂靜中發出最後的震顫。
梁爽沒有動。
她站在光影交界處,背脊繃成一道決絕的直線,連投落的影子都帶著刀刃般的寒意。
"就這樣。"
她回答,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眼神冷得像極北之地的凍土,寸草不生。
月光在兩人之間流淌成河。
梁爽轉身時,發絲揚起一道決絕的弧線。
她踩過那些血跡,每一步都像踩在回憶的碎片上。
那些碎片紮進血肉,卻再也不會讓她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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