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尋找的欲望_重啟人生從帶娃開始稱霸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五十三章 尋找的欲望(2 / 2)

這些都成了他心裡拔不掉的刺,更成了笑笑成長路上,他無論怎麼努力都繞不開的坎。

王猛從倉庫裡出來時,褲腳沾了不少鐵鏽灰,一拍就掉粉,膝蓋處還蹭破了一塊——

破口處露出裡麵灰色的秋褲,邊緣有點線頭,是早上搬重型扳手時沒注意,膝蓋磕在貨架的角鋼上弄的。

他穿的藍色勞動布工裝洗得發白,手裡拿著半截沒吃完的白麵饅頭,饅頭上還沾著點黃燦燦的鹹菜渣,是蘿卜乾的,是他媳婦早上五點起來蒸的饅頭,用紗布包著帶來的,還熱乎著:

“你中午也彆餓著,等會兒我去巷口買兩碗餛飩。”

王猛是林凡的原工廠工友,國營機械廠,每天在流水線旁站十個小時,耳朵被機器噪音吵得有點背,工資剛夠養活一家三口。

去年林凡開這家笑笑寶貝屋,湊完房租就沒剩多少錢雇人,當時就找王猛,王猛二話不說,當天就放下蹲三輪車的活來幫忙,其實林凡知道,他是怕自己撐不下去。

平時裡裡外外的重活王猛都搶著乾,搬水管、扛貨架,累得滿頭汗也不說,還總記得幫笑笑帶巷口小賣部的棉花糖——

五分錢一團,他每次都讓老板多繞兩圈,拿到手時還冒著點熱氣,笑笑吃得滿臉糖霜,王猛就笑著用粗糲的手掌給她擦,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看到林凡僵坐在那裡的模樣,王猛腳步頓了頓,悄悄轉身回了裡屋。

他記得去年林凡胃出血,就是因為空腹忙了一天,後來他就總在店裡備著溫白開水,用的是個印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杯,杯口有個小缺口,是以前搬貨時砸的。

倒好水後,他又從抽屜裡拿了包蘇打餅乾放在水杯旁——是香蔥味的,供銷社買的,林凡胃不好,餓的時候吃點能墊墊,這包還是他昨天特意繞路買的。

水杯放在林凡旁邊的小桌上時,王猛隻輕輕歎了口氣,沒說“彆難過”,也沒問“接下來怎麼辦”,就像往常無數次那樣:

林凡熬夜看店時,他會默默煮一碗泡麵,加個雞蛋;笑笑生病時,他會幫忙看店到深夜,還不忘給林凡留著熱粥——他總用最笨的方式,把空間留給這對父女,卻把支撐落在實處。

林凡的指尖碰了碰水杯,溫意順著指尖蔓延到手腕,像小暖流,卻沒驅散心裡的沉重。

他太清楚了,蘇晚晴的離開不是一場短暫的分彆,而是一道會留下印記的傷疤。

或許某天笑笑翻到舊相冊裡蘇晚晴抱著她的照片——照片裡蘇晚晴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得眼睛彎成縫;

或許春節時看到鄰居家一家三口貼春聯,媽媽給孩子遞膠帶,爸爸扶著梯子;這道傷疤就會隱隱作痛,像被冷風刮到。

他想起上周笑笑半夜哭著醒來,小胳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指甲輕輕摳著他的衣領,嘴裡含混地喊著“媽媽抱,媽媽的手暖暖的”。

他把女兒摟在懷裡,用自己的手裹住笑笑冰涼的小手——他的手因為常年擰螺絲磨出了老繭,糙得很;

卻還是儘力把她的手焐熱,哼著蘇晚晴以前常唱的《小星星》,調子有點跑,卻一遍又一遍地唱,直到天快亮時,笑笑的呼吸才變得平穩,小眉頭也舒展開了。

他低頭看著女兒額頭上的薄汗,悄悄用袖口擦去——袖口有點臟,是白天搬貨蹭的灰,他怕弄疼笑笑,動作輕得像碰棉花。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活成一座山:白天忙著搬貨、接訂單,手臂酸了就揉兩下,繼續乾;晚上陪笑笑畫畫、數星星,哪怕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也會把故事講完(講的是他小時候聽來的“孫悟空打妖怪”)。

他想用儘全力為笑笑築起一個堅固又溫暖的港灣,讓她即使沒有母親的陪伴,也能踩著父愛的基石,勇敢地麵對往後的風雨。

就在這時,一個模糊的念頭突然從心底冒出來,像春天裡的小草,蹭蹭地往上長:要不要再試著找找蘇晚晴?

上次他托蘇晚晴的閨蜜李姐打聽消息,李姐在信裡猶豫了半天,隻說她去了南方,好像在一家服裝廠上班,具體在哪、做什麼,一概不知。

他還翻出了蘇晚晴以前的通訊錄,紙都發黃了,照著上麵的地址寄了三封信,要麼被退回來寫著“查無此人”,要麼石沉大海,連個回音都沒有。

他不是想破鏡重圓,畢竟當初她走得那麼決絕,連笑笑的生日都沒留下一句祝福——

去年笑笑生日,他從供銷社買了個小蛋糕,上麵插著三根蠟燭,笑笑吹蠟燭時還說“要等媽媽一起吹”,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人,最後抱著蛋糕哭著睡著了。

可他看著笑笑懷裡攥著的全家福,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圓圈,又忍不住想:至少該讓女兒知道,媽媽沒有消失,她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或許也會偶爾想起她。

這樣,笑笑每次畫全家福時,會不會就不用在媽媽的位置畫圓圈,心裡的空缺會不會能少一點遺憾?

可這個念頭剛冒頭,就被林凡狠狠壓了下去。

他低頭看了看店鋪櫃台後的訂單本,藍色的封麵邊角磨破了,裡麵密密麻麻記著十幾家客戶的需求:

這時,巷口的李嬸隔著門喊:“林凡,張大夫讓我再跟你說聲,笑笑下周一去社區衛生院體檢,彆忘了帶體檢本啊!”

林凡趕緊應了聲“知道了,謝謝李嬸”,又從抽屜裡翻出體檢本——封麵是紅色的,上麵寫著笑笑的名字,還是蘇晚晴以前填的。

他摸了摸封皮,想起上次答應帶笑笑去公園放風箏,結果忙著給張叔修水管沒去,笑笑委屈得躲在角落哭了好久,他當時心裡像被揪著疼,發誓再也不辜負女兒的期待。

尋找蘇晚晴太渺茫了,萬一找不著,自己跑南跑北浪費時間,誰來照顧笑笑?

萬一找著了,她不願意見女兒,甚至說不認識笑笑,又該怎麼跟女兒解釋?

難道要告訴笑笑“媽媽不想見你”嗎?未知的風險像一張網,密密麻麻裹住他的心臟,讓他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爸爸……”笑笑在夢裡輕輕呢喃了一聲,小腦袋往林凡懷裡又蹭了蹭,像隻找溫暖的小貓。她的小手鬆開衣角,轉而抓住了林凡的手指——

她的指甲剛被林凡昨晚剪過,圓潤光滑,不會刮到自己,指尖還帶著點奶香味;林凡的手指上有幾道細小的傷口,是昨天擰螺絲時被劃的,貼了塊膠布,他怕膠布蹭到笑笑,悄悄把受傷的手指往掌心收了收。

林凡趕緊低下頭,在女兒帶著淚痕的小臉上親了親,聲音輕得像羽毛:

“笑笑,彆怕。爸爸在呢,爸爸永遠都在。”

他的下巴抵著女兒柔軟的頭發,鼻腔裡滿是淡淡的奶香味——

那是笑笑睡前喝的奶粉味,是從供銷社買的“紅星”奶粉,還混著點洗發水的清香(也是蜂花牌的),是他昨天給她洗頭發時用的。

這味道是他所有的軟肋——隻要笑笑皺一下眉,他就願意放下所有事;更是他所有的鎧甲——再累再難,隻要看到笑笑的笑臉,就覺得能撐下去。

前幾天笑笑發燒到39度,小臉燒得通紅,嘴唇乾得起皮,嘴裡一直喊著“冷”。林凡抱著她往社區衛生院跑,淩晨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子,裹著冷空氣往脖子裡灌。

他把自己的厚棉襖裹在笑笑身上,拉鏈拉到頂,隻穿一件薄毛衣——毛衣是灰色的,有點起球,風灌進領口,他打了個寒顫,卻還是把笑笑抱得更緊,怕她再著涼。

到了衛生院,排隊掛號、抽血、取藥,他忙前忙後一夜沒合眼。天亮時,他看著輸液瓶裡的藥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眼睛裡全是血絲,連鬢角都冒出了幾根白發——

他以前從不愁白頭發,可自從蘇晚晴走後,白頭發就越來越多。

王猛早上來開店,看到店裡沒人,趕緊往衛生院跑,進門就看到林凡紅著眼圈守在床邊,手裡還攥著沒喝完的熱水。

他二話不說,把帶來的早餐塞給林凡——豆漿裝在保溫桶裡,還熱著;包子是肉餡的,冒著熱氣。

“你在這看著笑笑,店裡有我呢”,他硬把林凡按在椅子上,自己替他看店、幫客戶選服裝。

那天王猛忙到下午三點才顧上吃午飯,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貼在背上,卻還笑著跑回衛生院說“放心,訂的服務裝都拿走了,笑笑好點沒”。

那一刻林凡就明白,父愛或許沒有母愛那樣細膩溫柔,不會記得給孩子梳漂亮的辮子,不會煮出可口的輔食,卻像腳下的土地,沉默卻堅實——

他或許不擅長表達,卻會用儘全力把最好的都給孩子。他要做笑笑最可靠的那座山,無論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都穩穩地站在她身後,讓她回頭時總能看到自己。

至於“媽媽”的答案,林凡想,或許真的該交給時間。

也許等笑笑再長大一點,能聽懂“媽媽有自己的難處”這樣的道理;也許某天他去南方送貨,會在某個街角偶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或許還背著那個米色帆布包,頭發還是栗色的;也許王猛說的對,“該來的總會來,眼下把娃照顧好才最實在”。

他低頭摸了摸笑笑手裡的全家福,輕輕把那張紙撫平——紙上的褶皺太多,他按了好一會兒才平一點,然後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口袋裡還有笑笑早上塞的一顆水果糖,糖紙是粉色的,有點粘,和全家福放在一起,像藏著個小小的秘密。

等晚上回家,他要陪笑笑把媽媽的位置畫完,哪怕先畫一朵小花,也好過空蕩蕩的圓圈。

眼下,陽光還在貨架上淌著,牆上1993年的掛曆被風吹得輕輕晃;

王猛在門口整理貨物,哼著《在希望的田野上》;

笑笑在懷裡睡得安穩,小胸脯一起一伏。

他隻要守好這家飄著奶香味的笑笑寶貝屋,守好懷裡這個帶著奶香味的女兒,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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