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什麼?”
李靜雅抽出幾張乾淨的紙巾,幫陸婉擦了擦眼淚。
“那孩子說逢春跟他相處的一點都不好,說逢春不想被人搶走隻屬於她的父親,說…難怪大家都不喜歡她。”
“這…”
麵色難看起來,李靜雅想說陸望澤這番話太過片麵和刻薄,但瞧著陸婉愧疚不已的表情,終究是不好說什麼。
林景堯則直白多了,他站在一旁,眼睫低垂,麵色被籠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此時的表情。
“他太過分了。”
所以,莫逢春那段時間對陸望澤主動,就是因為陸望澤在莫宇業麵前說了這番話,導致莫逢春被莫宇業教訓了。
當時的莫逢春是被莫宇業打成了什麼樣子,才會違背沉默的性格,嘗試主動貼近陸望澤?
“太過分了。”
林景堯又道,嗓音微沉,語氣聽不出什麼,隻有那纖長濃密的眼睫下,是洶湧沸騰的戾氣和憤怒。
“對不起,我沒能及時攔住他。”
陸婉抽泣著替陸望澤道歉,很是自責後悔。
“你也不能完全預料未來啊。”
李靜雅歎了口氣:“再說,最該道歉的是望澤那孩子,他有跟逢春道歉吧?”
鼻音有些重,陸婉眼眶發澀。
“我不知道,但看他今日的態度,應該是沒有。”
這下,李靜雅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如果陸望澤是她的兒子,她已經拿棍子抽他了,必要的時候,壓著陸望澤給莫逢春跪下也是正常的。
當然了,在教導林景堯的過程中,她和丈夫都沒有對兒子使用過暴力,主要是林景堯本身就很懂事。
思來想去,李靜雅隻能提點陸婉幾句教導孩子的話。
“婉婉…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好好管教孩子的,教會他們是非,否則他們永遠長不大。”
眸子閃過一絲偏執,陸婉啞聲開口。
“我知道,不管怎樣,是望澤犯錯在先,在逢春原諒他前,他本就該一直道歉認錯。”
好友已經表了態,李靜雅便不好再多說,隻是勸道。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望澤的錯,你也不該把孩子的錯誤全部歸結於自己身上,你又沒做對不起逢春的事。”
這話本意是寬慰好友放輕鬆,卻不料陸婉聽了這話,又開始哭泣。
“我也對不起逢春。”
“莫家出事的那天下午,我邀請逢春來家裡吃點心,和她聊了一會兒天,臨走前,逢春說莫宇業不是好人,說他想跟我結婚隻是為了將來騙保。”
此話一出,李靜雅和林景堯都麵色倏變,他們都未曾料想到莫宇業竟然如此畜生,憤怒霎時燃燒。
“他竟然想利用你的病情做這種事!難道就不怕下地獄嗎!?還好逢春提醒了你…”
李靜雅氣得麵紅耳赤,聲音都有些顫抖,然而話題轉到莫逢春身上時,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那怒火一下子變成刺骨的寒冰。
“…所以當晚案發,是因為莫宇業得知逢春提醒了你,才會氣到想要把她打死,隻是實施暴力過程中出了意外,他最先墜樓死亡?”
眼睛通紅,淚水打濕臉頰,陸婉悲痛欲絕,悔恨和自責在身體交錯,像是要把她的神經都切割。
“如果當晚莫宇業來找我時,我沒有婉拒他,就不會暴露逢春了,都是我的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補救,我和望澤欠逢春太多了…”
沒想到案情中竟有這樣的糾葛,李靜雅一想到逢春受的委屈,便也控製不住眼睛發酸。
“過去改變不了,但也不能因此放棄現在和未來,莫宇業死了,對逢春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今後我們一起好好照顧她。”
陸婉點頭,眼睛已經哭腫了。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