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逢春做什麼都慢慢的,這會兒剛拉上書包拉鏈,正要重新背在身後。
把剩下的半瓶飲料裝好,林景堯先一步把她的書包接過來自己拿著,莫逢春不解地看過來,他摸了摸耳垂。
“就當是謝禮。”
莫逢春收回視線,任由林景堯把她的書包背起來。
她沒說的是,那瓶水本來就是給林景堯買的。
隻是她從來沒送出去過。
每周五放學,林景堯都會被人邀請去操場打球,莫逢春是知道的。
林景堯人緣好,長得也好看,很多學生在一旁觀看,不少人手裡拿著毛巾和飲料,都是要送給他的。
但林景堯從來不接任何人的東西,他有自己的水杯和毛巾。
莫逢春每周五都買一小瓶電解質飲料放在書包裡,她也不是多期待真的送出去,但這樣的習慣,莫名其妙就留下來了。
擺在臥室的電解質飲料,隻差一瓶就可以裝滿原本空蕩的紙箱。
一瓶就是一周時間。
莫逢春偶爾會坐在一旁數著飲料,算著從指尖溜走的時間。
箱子裝滿後,莫逢春打算以後都不買了。
至於飲料的去向,她還沒想好。
可能會整箱送給陸望澤,畢竟他胃口大,吃得多,喝得也多,跟豬一樣。
今天又是周五,莫逢春在中午買了飲料裝進書包,不再是為了淡到縹緲的執念,她隻是為了填滿那個空虛的紙箱。
林景堯要打半個小時的球,莫逢春沒去操場,而是在教室坐著寫作業,陸望澤抓著頭發,苦大仇深地背課文,很是聒噪。
教室隻剩兩人,陸望澤背書的聲音停了一會兒。
“莫逢春,你彆等我了,我待會要去辦公室背書。”
陸望澤忽然喊了她一聲,語氣又凶又臭,像是莫逢春欠他一百萬不還。
“沒等你。”
莫逢春頭也沒回,語氣淡淡。
“不等我你等誰?”
陸望澤一下子生氣了,很快就跑到莫逢春身邊坐下,推了推她的手臂。
“我反悔了,你就得等我,聽到沒!”
莫逢春不理他,陸望澤氣得牙癢癢,哪知這時語文老師過來了,瞧見陸望澤不好好背書,臉色沉下來,直接將人帶去辦公室監督。
過了十分鐘,林景堯跟同學們說說笑笑回來了,莫逢春這才開始收拾東西。
她當然是不會等陸望澤的。
陸望澤脾氣差,性格很討厭,每年隻長個子,不長智商,她才不慣著他。
莫逢春依舊不喜歡被人關注,所以她與林景堯對視一眼後,就背著書包離開教室了。
要在其他人麵前,承認自己在等林景堯,她是做不出來的。
等到走過了一條街,身後的跑步聲便逐漸逼近,莫逢春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額發微濕的林景堯。
他朝她笑了笑,眉眼動人。
原本要填滿箱子的最後一瓶飲料,卻在今日以未曾預料的局麵,送給了林景堯,莫逢春形容不出此時的心情。
她想,下周五又要再買一瓶了。
小區到了,林景堯把書包還給莫逢春,莫逢春瞧見他緋色的指節,淡淡的肉粉,很漂亮的顏色。
她突然想起,林景堯問她為什麼不願意把頭發綁起來,而她好像還沒來得及回答。
所以,在分彆前,她對他說。
“我不喜歡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