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的聲音不再叫囂,卻又開始無助地哭泣。
隱約間,林景堯聽到他在喃喃自語。
【好可怕。】
他的內心深處到底在怕什麼?
【好想死。】
這樣懦弱可悲的想法為什麼會出現?
【……】
沒人能夠回答他。
林景堯想,自己需要再做一個夢。
*
警方開始搜查,對比前段時間的照片,發現莫宇業的書房少了一座倒下的掛鐘。
“莫宇業洗錢的證據沒有拿到,想必那群人是不願意善罷甘休的,莫逢春不會無理由地來莫家,到底是那勢力設的圈套,還是她率先察覺到了什麼?”
王軒摸了摸下巴,分析著目前的線索。
“如果她沒有用處,對方就不會大動乾戈抓了她,陸家或許也有線索。”
程以嘉說著就往外走,王軒拍了拍腦袋,跟了上去。
幾人在陸家,莫逢春的房間裡找到了抽屜裡被拆開的男士手表。
“這手表估計是莫宇業的,不像是給小孩子戴的,而且結構格外精細,似乎藏著什麼。”
王軒湊近看了看,讓專業人員裝好帶走分析。
沒得到程以嘉的回應,他轉頭看了眼,見對方正坐在椅子上,摸著桌麵微涼的卡通茶杯發呆。
拍了拍程以嘉的肩膀,王軒勸道。
“彆自己嚇自己,既然他們抓了人,就一定彆有所求,莫逢春短時間不會遭遇危險,隻要我們進度再快一點,絕對能趕上。”
他實在不願意看到程以嘉這副如同當年失去父母般的無措和黯然神情。
檸村的村民大多都很和善,彼此之間關係和睦,若不是遇上了那任不要臉的村長,以及黑勢力騷動,恐怕程以嘉的未來會更平凡歡樂一些吧。
妹妹。
妹妹啊。
想起程以嘉曾說過的把莫逢春當唯一的妹妹的話,王軒的心情悵然又複雜。
妹妹屬於家人的範疇了。
對於曾經失去過一次家人的程以嘉來說,好不容易碰到一位能走入心房的小孩子,如果再出意外,恐怕他這輩子都要留下創傷,自此“封心鎖愛”了。
不過,找誰當妹妹不好,非要找莫宇業的女兒,被迫與黑幫有關聯,也處在邊緣的,時時刻刻可能會受傷的,可憐的小孩子。
這下好了,刑警又不是什麼清閒的職位,不能每分每秒都把莫逢春這個妹妹揣兜裡保護著,一旦出了事,程以嘉又會把所有都怪罪在自己身上,簡直是自我折磨。
正這麼想著,王軒便聽程以嘉低聲自言自語。
“都怪我,我這段時間太忙了,很少關注她,我應該提前想到的,那些人沒拿到想要的,一定會繼續盯著逢春,要是她受傷了,真出什麼事,我,我…”
為什麼他這麼沒用?
父母出事的時候,他年紀小,什麼都做不了,現在他長大了,卻也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
如果李航在,一定會繼續開導自我否定的程以嘉,但王軒脾氣爆,聽程以嘉這麼說就一肚子火,直接將人撂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