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啊!不,是天才!是天降我們紅星廠的麒麟兒啊!”
王廠長激動得語無倫次,他重重地一拍大腿。
“我決定了!陳老師,這份說明書,每一個字都給你算稿費,一個字一分錢!”
辦公室裡空氣再次凝固,一個字一分錢,這本說明書少說也有幾萬字,這要是全部翻譯完那稿費就是幾百塊!
幾百塊!在這個年代這是一筆足以讓任何一個家庭瘋狂的巨款!
陳不凡的心臟也重重地跳了一下,他也沒想到王廠長會這麼大手筆。
“廠長,這……太多了。”
“不多!”
王廠長把稿紙往桌上重重一拍,不容置喙。
“跟這台幾百萬的機器比起來,跟你為我們廠創造的價值比起來,這點錢算個屁!”
“就這麼定了,你趕緊吃飯,吃完飯繼續!需要什麼隻管開口!”
說完,王廠長像怕陳不凡反悔一樣,轉身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陳不凡看著桌上的飯盒和那一遝厚厚的稿紙,笑了。
他擰開飯盒,紅燒肉,炒青菜,還有一個煎蛋,米飯上浸滿了肉汁,香氣撲鼻。
陳不凡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真香,錢的味道,被人重視的味道,掌控自己命運的味道,真他媽的香。
……
夜幕降臨,筒子樓裡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陳家的小屋裡氣氛卻壓抑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麵。
張蘭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踱著步,腳下的地板被她踩得吱呀作響。
周彩彩則坐在小板凳上,雙手緊緊地絞著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李衛國昨天來鬨事,不凡把他打傷了,今天不凡去了廠裡到現在還沒回來,他會不會……被抓起來了?
周彩彩不敢想下去,一想到那種可能,她的心就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疼得她喘不過氣,張蘭更是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這死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啊!不會真的被李衛國那個王八蛋給告了吧?”
“都怪我,我當時就該攔著他的……”
她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後悔和恐懼啃噬著她的心。
就在這時。
“吱呀——”
那扇讓她們望眼欲穿的木門被推開了,陳不凡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身上穿著乾淨的工作服,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明亮得驚人。
“媽,彩彩,我回來了。”
屋子裡的兩個女人像兩尊被施了定身術的雕像,呆呆地看著他。
下一秒,周彩彩“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她猛地站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撲向陳不凡。
“不凡哥!你……你沒事吧?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她緊緊地抓著陳不凡的胳膊,仰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生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陳不凡的心被這滾燙的淚水燙得軟成了一片,他抬起手,用粗糙的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傻丫頭,哭什麼,我說了,天塌不下來。”
張蘭也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抓著陳不凡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
“他們沒打你吧?沒把你開除吧?李衛國那個挨千刀的呢?”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陳不凡笑了,他沒有回答,隻是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一遝用牛皮筋捆著的嶄新的“大團結”,他把錢塞到了張蘭的手裡。
“媽,你數數。”
張蘭愣住了,她低頭看著手裡那厚厚的一遝錢,手都在抖。
“這……這是……廠裡預支給我的獎金。”
陳不凡的語氣很平靜。
“一百塊。”
轟!一百塊!
這三個字像一顆炸雷在張蘭和周彩彩的腦子裡同時炸響,她們倆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死死地盯著張蘭手裡的那遝錢,仿佛那不是錢,是什麼天外來的神物。
“一……一百塊?”
張蘭的聲音都變了調,她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哆哆嗦嗦地數了起來。
一張,兩張,三張……不多不少,正好十張!
張蘭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幸好被陳不凡扶住了。
“老天爺啊……”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周彩彩也捂住了自己的嘴,眼裡的淚水流得更凶了,但這一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因為喜悅。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平靜而溫柔的笑容,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像一座山,一座可以為她擋住所有風雨,撐起一片嶄新天空的大山。
【周彩彩好感度+15】
【叮!當前好感度積分:22點。】
係統的提示音在陳不凡的腦海中響起,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他拉著還在發愣的周彩彩和張蘭坐到桌邊。
“媽,彩彩,從今天起,我們家的好日子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