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不是呢!你在胡說些什麼!”
阿伊傑的臉頰微微泛紅,語氣有些慌亂地否認,隨即迅速轉身離開了。
“既然不是,那又是為什麼呢”
白流雪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掠過一絲疑問,但很快又被接下來的課程安排占據了思緒。今天的下午,日程排得滿滿當當。
轟隆隆!砰!砰!轟!
魔法攻擊實戰應用課的訓練場上回蕩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巨大的稻草人靶子被各種屬性的魔法擊中,燃起火焰,或被冰霜覆蓋,或被雷電撕裂。
“並非發射得越猛烈越好!關鍵在於‘精準’!”
火焰屬性係的洪伊爾教授(同時也是洪飛燕的母親)聲音冷冽,“即使威力足以撼動山嶽,若無法命中敵人,也毫無意義!明白嗎?”
她話音未落,場地的魔法陣驟然變化,稻草人靶子瞬間縮小了數倍,並開始毫無規律地高速移動和跳躍。
學生們倉促發射的魔法大多在空中徒勞地炸開,其中也包括洪飛燕釋放出的熾熱火球。
轟隆!砰!
巨大的火團傾瀉在空中,卻連稻草人的邊都沒蹭到。
洪飛燕緊蹙眉頭,神經質地收回了法杖。
她的魔力強大,火力驚人,但精準度卻成了致命的短板。
洪伊爾教授從洪飛燕身邊走過,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真是糟糕透了,飛燕。”
這句話讓洪飛燕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強忍著不露聲色,緊閉雙唇,再次舉起法杖,手臂卻微微顫抖。
她嘗試鎖定目標,但又一次失敗了,不得不沮喪地放下法杖。
‘呼’
她感覺胸口像是被巨石緊緊壓住,呼吸變得急促,冷汗從額角滑落。
‘不能露出破綻,絕不能表現出絲毫軟弱!’
儘管身心俱疲,幾乎快要暈倒,她仍憑借超乎常人的意誌力強行支撐著自己。
這時,一個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近她。
“哇…公主殿下,您的魔法真厲害!”
“什麼?”
洪飛燕冷冷地回應。
“您使用了和我一樣的【炎爆術】,威力卻足足是我的三倍以上呢!”
這個看似由衷讚歎的女孩,或許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話語多麼刺耳。
‘那又怎樣?根本打不中。我反而要羨慕你的命中率。’
洪飛燕心想。
“但是,隻要公主殿下多加練習,肯定很快就能比我強得多吧?”
洪飛燕沒有理會這個名叫阿爾舒昂的女孩,徑直站起身,再次抓起了法杖。
儘管對方的搭話讓她心煩,但某種程度上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讓胸口的窒悶感稍稍減輕了一些。
‘這孩子好像也是火焰係的?’
她依稀記得聽過這個名字,外界曾傳言出現了火焰屬性的天才,但入學後她發現,阿爾舒昂的魔法與她自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理所當然的。
洪飛燕是公認的世界級天才,她隻會關注那些能與她匹敵的對手。
‘呼’
之後的時間裡,洪飛燕為了擊中那些高速移動的稻草人耗儘了心力。
課程一結束,她便立刻逃離了訓練場,一秒鐘也不願再多看母親洪伊爾那張寫滿失望與苛責的臉。
‘呼’
洪飛燕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幾乎是癱軟在舒適的扶手椅上,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與其他學生相比,她的訓練強度是他們的兩三倍,加之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身心俱疲。
“公主殿下。”
一個沉穩的女聲響起。
“葉特琳,你來了。”
洪飛燕沒有睜眼,隻是伸出手,“給我拿瓶提神飲料,還有紅參糖。”
“給您。”
她的專屬護衛葉特琳將東西遞到她手中。
葉特琳身材高挑,超過176公分,即使身高166公分的洪飛燕也必須微微仰頭才能與她對視。
“有什麼事?”洪飛燕含著糖塊,感覺一絲能量緩緩化開。
“是的,關於您之前委托改造法杖的相關事宜。”
“那件事啊”
洪飛燕揉了揉眉心,想起了那個奇怪的請求。
法杖改造通常由煉金術師進行,魔法戰士主動提出這種要求實屬罕見。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她指的是那個全校筆試墊底,卻能與中上級魔杖共鳴,並進入S班的少年,白流雪。
“魔法劍的改造,可行性如何?”
“那根名為‘特裡芬’的法杖基底品質非常出色,理論上完全可以升級為一件上等品。但是有一點令人十分疑惑。”
“疑惑?”
“它似乎在持續和緩慢地吸取持有者的魔力。”
“什麼?難道是黑魔法道具?”洪飛燕瞬間警覺。
“性質略有不同,它並非邪惡的吞噬,更像是一種持續與自然界魔力產生共鳴時導致的被動流失。”
“怎麼會有人使用這麼奇怪的法杖?斯特拉學院真是無奇不有。”
洪飛燕評價道。
一邊吸取使用者魔力,一邊又與自然魔力共鳴?這聽上去就矛盾重重。
“那種有缺陷的法杖,怎麼會被評為中上級?”
“據工匠分析,正是因為這個特性,它才被定為中上級。它原本的設計性能極為強大,能極大增幅使用者的魔力,顯著提升魔法威力,足以被評為‘上級’品質。但由於這無法避免的魔力汲取副作用,最終被降級評定。”
“上…上級?這種東西怎麼能讓學生持有?”洪飛燕感到難以置信。
“我也同樣感到疑惑。”
葉特琳表示同意。
洪飛燕原本根本沒指望那個平民能引起什麼共鳴,但他偏偏就做到了。
‘那個奇怪的平民,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不禁再次心生疑問。
當然,她本人對那根法杖毫無覬覦之心。
雖然魔法威力大幅提升極具誘惑力,但持續流失魔力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那種法杖,白送給我都不要。除非使用者擁有如山如海般的龐大魔力,或者乾脆就沒有魔力。’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她自己都覺得荒謬。沒有魔力的人根本不能稱為魔法師,要法杖何用?
“罷了,隨那個平民自己去折騰吧。我隻是履行承諾,完成他的請求而已。”
洪飛燕揮了揮手,示意此事到此為止。
儘管並未特意去記,但“白流雪”這個名字和他那奇特的法杖,卻悄然在洪飛燕的腦海中,留下了一個短暫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