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聽雨軒,王景腳步不停,直往內院深處。
一處僻靜雅致的小院,燭火溫馨。
他推開房門,一股混合了衣香與安息香料的暖意迎麵而來,驅散了夜露的寒。
燭台下,貂蟬正專注於手中針線,是一件月白色的內襯。
聽見門響,她抬眸望來,眼中先是映出跳動的燭火,隨即那火光便化作了純粹的欣喜,流光溢彩。
她立即放下物件起身,步履輕盈地近前,聲音溫軟如春水:“夫君。”
隨後為王景解下外袍,動作輕柔熟稔。
不同於徐妙雲的英氣、唐婉的清冷,貂蟬的溫柔蝕骨噬心,是王景在這亂世中最初也是最重要的慰藉。
“可是又有繁難之事?”
貂蟬依偎在他懷中,仰起臉,眼中滿是關切:“妾身見府中近日調動頻繁,文和先生亦是常伴夫君左右至深夜。”
王景攬住貂蟬腰肢,聲音放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袁氏不過困獸,蹦躂不了幾日。府中諸事,文和已有萬全預案,各關鍵節點皆在我手。”
“徐氏性烈,唐氏心慧,唯你柔韌,持中斡旋,勿使內宅生亂。”
貂蟬用力點頭,眼中儘是堅定:“夫君放心,妾身必不負所托。”
“隻望夫君……一切小心。”
這一夜,王景宿於貂蟬房中,軟玉溫香,暫卸心防。
而另外一邊,太傅府。
袁隗麵容枯槁,眼神卻燃燒著最後的瘋狂。
“老夫已聯絡楊彪、種拂等人,明日朝會,上奏!”
他聲音沙啞,對長子袁基吩咐,“就以河東牛輔勾結白波、匈奴,威脅洛陽,窺視關中為由,請派衛將軍王景,率精銳西征平亂!”
袁基麵色慘白:“父親,此乃調虎離山,王景豈會中計?”
“他必須中計!”
袁隗冷笑:“他欲穩固後方,必圖謀關中,此乃陽謀!”
袁基低眉不言,這幾日,父親為了袁氏,越發瘋狂,他可以赴死,可是家中妻小是無辜的。
他緩緩抬頭,看著瘋癲的父親,最終還是放棄了勸說,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
......
次日朝會,袁隗一係的官員果然聯名上奏,言之鑿鑿。
王允蹙眉,看向兒子。
珠簾之後,何太後亦投來擔憂的目光。
王景離京,她與少帝倚仗何人?
在一片目光聚焦下,王景出列,聲音沉穩有力:“臣,附議!西顧之憂不除,洛陽難安。臣願親率大軍,平定牛輔,震懾關中!”
滿朝皆驚。
何太後欲言又止,最終隻能準奏,鳳目望著王景,隱含千言萬語。
回府後,王景即刻與賈詡密議。
“袁隗老兒想驅狼離巢,我便如他所願。”
王景冷笑:“文和,布局如何?”
賈詡躬身:“回主公,第一批重要物資、匠人及部分家眷,已借商隊之名,秘密前往長安。洛陽各關鍵節點,已安插人手,備好火油乾柴。謠言已備好,隨時可以散出,隻待東風。”
“好。”
王景點頭:“傳令,以呂布為先鋒,張遼、高順等部隨我中軍,徐榮駐守洛陽,明日開拔,西征牛輔!”
“另......”
王景看向賈詡,目光銳利:“我不在時,洛陽這盤棋,由你執子。必要時,可...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