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安裝作沒聽見,走向電梯。
“許小姐,阿律說你一直想要個孩子,會喜歡謙謙的。”
周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清安沒有回頭。
“阿律喜歡就好。”
說完,她徑直走進電梯。
原來魏斯律一直知道她想要個孩子,為了不讓他有心理負擔,她從沒提過這事。
他都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
玻璃電梯徐徐上升,明亮的燈光下,魏斯律眼中流露出她從未見過的柔和與憐惜。
她事無巨細,親力親為地照顧了魏斯律五年,從未見他有過半分心疼。
不知不覺,連她自己都忘了,本可以不用做到如此地步。
電梯在三樓停下,周漫的聲音傳到她耳中。
“五年前,爸媽逼我退婚,強行送我出國。”
“出國後我才發現有了你的孩子,這是我們的骨肉,我沒辦法舍棄。”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更沒有想過要來打擾你。”
周漫的聲音逐漸哽咽,她蹲下來,將頭埋在魏斯律的膝上,身體顫抖。
魏斯律緩緩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周漫仰起頭,淚眼婆娑的樣子楚楚可憐。
“本以為謙謙大了,爸媽就會接受他,誰知我一回國,他們就停掉了我的卡,還把我們母子攆出家門。”
“阿律,要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會來找你的。”
“我不怕吃苦,可謙謙還那麼小,不能跟我流落街頭。”
魏斯律的指腹拂過周漫的臉頰,為她擦去淚水。
“有我在,彆怕。”
許清安站在三樓欄杆處,看見這一幕,心底生出幾分寒涼。
她五年的陪伴,抵不過白月光的一滴淚。
“太太放心,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劉嬸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心疼地望著許清安。
她在魏家乾了二十多年,以前是伺候魏家老夫人的。
老夫人去世前,讓她繼續照看魏斯律和許清安。
她看著許清安長大,知道她是個善良懂事的好孩子。
許清安抿唇笑了笑,眼下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這幾天魏斯律沉迷於親自給周亦謙挑選禮物,帶著她四處跑,實在累人。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魏斯律推門進來了。
他坐在輪椅上,已經洗了澡換了睡衣。
家中有他專用的浴室,還有一個聾啞男護工專門服侍他。
許清安出於習慣,起來把魏斯律扶到床上躺好。
輪椅是私人定製的高科技產品,可以滿足魏斯律的所有需求,但他更喜歡她的照顧。
許清安在他身旁躺下,心裡悶悶的。
魏斯律隻是傷了腿,並不影響做夫妻之間的事。
她曾多次主動示意,都被拒絕。
後來她隻當魏斯律自尊心太強,無法接受自己不能掌控主動權,就沒有再提。
她熱愛這個世界,有充沛的活力,渴望得到更多的羈絆,想生一兩個孩子。
今晚從周漫口中才得知,魏斯律一直都知道她想要孩子。
他一如此刻,在黑暗裡冷冷旁觀她內心的火熱,並視而不見。
她正出神,一隻手掐住她柔軟的腰肢,將她往後一拖,攬進溫暖寬闊的懷裡。
魏斯律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摩挲。
“那場車禍不僅傷害了我,還傷害了漫漫。”
“謙謙是我的孩子,我身為男人,不能視而不見,這是我的責任。”
“小乖,彆生氣,他們隻是住在家裡,僅此而已。”
許清安撥開他的手,在黑暗中坐起來。
“要麼離婚,要麼給我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