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發消息的時候我正在準備審訊。”鬆田把門輕輕闔上。
“沒事。”萩原站起身，把保溫桶裡的飯倒出來，放在床頭櫃上，“先吃點兒，晚飯的時候，醫院食堂打的。”
鬆田沒客氣，坐在椅子上吃飯。
“西拉狀態算不錯的，醫生說他的身體素質很好。下午短暫的醒了一會兒，但沒來及說話，人就又睡著了。估計明天就能清醒。”
白木靜靜地躺在那裡，呼吸聲被儀器的聲音壓著，顯得分外可憐。氧氣麵罩戴在臉上，就遮擋了小半張臉。萩原費儘心思的調理，也跟不上白木上班打卡一樣的不停獻祭自己。
鬆田有些後悔，他要是不瞞著白木。提早調查早乙女，事情根本不會到這一地步。可是，提前調查就意味著白木需要動用自己的能力。想到他身體裡那些不明的溶液，催化進化卻又帶來死亡的可怕溶液。鬆田不知怎麼辦才好。看著白木的臉，發起呆。
萩原人精一個，再加上他心裡潛藏的那些欲念。鬆田的心路曆程他一眼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在乎我們。”萩原摁著鬆田陣平的肩膀，“你不說，他自己查出來，結局會更糟。還是坦率點吧。”他看向白木，“明年2月，我就去參加考試。我和那個人已經溝通了過了。他的小組明年正需要人手。”
“你說的對。他是戰友，不是菟絲花。是我想差了。”鬆田想到自己答應白木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白木的進化，上次其實並沒有完全說清楚。”
“他的進化其實不可控的原因是，當年實驗物的殘留。”鬆田把飯盒放回床頭櫃。
“他逃出實驗室的時候，體內被放入了大量的實驗物。現在已經完全取不出來了。他超負荷運用能力，甚至是情緒波動都會導致那些溶液持續的分解。”鬆田幾句話解釋清楚前因。
“你既然打算進入公安，和那家夥一起共事。八成也是對付那個組織。我想…”
“我知道了。”萩原沒有讓鬆田把話說完。
他迅速地理解了眼下的情況。“我會格外留意的。”
“現在說這些也許有點兒早。”鬆田看著白木，“我隻是覺得，我似乎無法將他保護的很好。”
萩原研二笑了：“不早。剛剛好。我現在鬥誌滿滿。考上公安的意念更加堅定了。”
鬆田沒說話，隻是盯著白木看。
萩原心裡非常複雜，作為鬆田的好友他當然希望這家夥囂張跋扈，天天踩油門，做自己。但此時他意識到對白木的心意，又覺得鬆田能自己放棄也挺好的。可一想到，白木為鬆田做出的犧牲，又替白木難過。百感交集之下，他拉住鬆田陣平的領子。
“你給我振作一點。西拉不是菟絲花不還是你剛剛說的嗎。”
他拉住鬆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鬆田的脖子。那溫度有些不對勁。
他抬起另一隻手去摸鬆田的額頭。
“你發燒了？”
鬆田被萩原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裡當念珠把玩的手機差點掉地上。他皺了皺眉，抬手拍開萩原的手，語氣有些不耐煩：“沒有。你剛才想說什麼？”鬆田也覺得自己狀態不對，幼馴染能罵醒自己最好不過。
萩原鬆開手，後退一步，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卻依舊緊緊盯著鬆田：“我隻是覺得，你現在這副樣子，一點都不像你自己。白木要是醒著，看到你這樣，估計也會覺得失望吧。”
鬆田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聲音有些沉悶：“我隻是……有點累了。”
“累了就休息，彆在這兒胡思亂想。”萩原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白木。白木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萩原伸手輕輕碰了碰白木的手背，感受到了一絲溫度，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你說得對。”鬆田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白木不是那種需要彆人一直保護的人。他比我堅強得多。”
“這才像話。”萩原笑了笑，拍了拍鬆田的肩膀，“行了，你去服務台借個溫度計。我覺得你可能有些發燒。”
鬆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那就麻煩你再待一會兒。”
“去吧。”萩原揮了揮手，目送鬆田離開病房。
等門關上後，萩原才輕輕歎了口氣，坐回床邊的椅子上。他低頭看著白木，眼神複雜。白木的臉在氧氣麵罩下顯得格外脆弱，可這副看似脆弱的外表下，隱藏著無比固執、又堅韌的靈魂。
“你啊……”萩原輕聲呢喃，伸手輕輕撥開白木額前的碎發，“總是這麼拚命，真是讓人不省心。”
白木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對萩原的聲音有所反應。萩原愣了一下，隨即屏住呼吸，仔細觀察著白木的表情。然而，白木並沒有醒來，隻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萩原鬆了口氣，心裡卻有些失落。他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思緒漸漸飄遠。
他知道，自己對白木的感情不單純。隻是，鬆田比他更早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了隱藏。他不想破壞三人之間的平衡，更不想讓白木為難。
“真是麻煩啊……”萩原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黑夜裡
“喂？貝爾摩德？真是稀罕事，怎麼想起我打電話？”波本的聲音聽起來甜膩，比十六夜的技巧純熟的多，“請我幫忙？上次幫你救了卡爾瓦多斯的情，你還沒還呢。”
“好吧，好吧。誰讓你是美人兒呢，美女總是有特權的。”波本一邊聽著對麵的人說話，一邊看了一眼手表，“我明白了，現在時間剛剛好。我這就去看看。也許明後天就能給你結果。”
“報酬？”波本笑了，“等我想好吧。能讓你欠我人情，我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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