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跟著諾亞穿過那扇門，他們回到了寶石展廳。在所有人登出後，這裡本該恢複成華麗的歐式宮殿，此刻卻露出牆體深處生鏽的鋼筋。
諾亞帶著白木踏進這裡。腳下的焦土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根據萩原警官提供的案卷。當時雖然你們拆彈及時，但是展覽館還是被摧毀的很嚴重。這種嚴重，甚至無法進行現場的證據采集。”諾亞在前麵帶路，邊走邊說，“我進行了無數次計算，展覽館原有的陳設不應該被毀的這麼徹底。”
他們來到鎢礦前。諾亞繼續說道：“鎢礦是不會被高溫燒毀的，但是因為火災，現場的警察們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利用鎢礦的特性建立起了安全區。移開鎢礦之後，展覽館裡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諾亞指著鎢礦下方的空洞說道：“如果鎢礦下麵是有隱藏空間的，且裡麵存放有易燃易爆炸的東西。導致了展覽館完全被毀是我推算出的結果。”
白木蹲在空洞邊，朝下麵看去。裡麵一片漆黑，就好像一個黑洞，連光線也被它吞噬。
“下麵是什麼？”白木扭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數據不支持。但是在我搭建的遊戲框架中。下麵是一個實驗室。”諾亞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展示數據代碼。
“實驗室？”白木想到了涅墨西斯實驗室的地下空間，“你的數據庫裡有沒有山田家滅門案的數據？”
諾亞點頭。
“你覺得涅墨西斯和這個展覽館有沒有關聯？”白木好像是在問諾亞，也好像是在問自己。
“涅墨西斯背後的企業是星川會社。展覽館的持有人是長門集團。長門和星川有什麼關係嗎？”白木蹲在黑洞邊上，腦海裡將近期案件的數據和相關走訪調查的案卷彙總處理。
諾亞也正在進行著同樣的事情，但是諾亞畢竟隻是個新生ai，數據庫和獲得資料的能力遠不如白木，所以運行到一半就出現了匪夷所思的結論。諾亞便停止了繼續思考。
“諾亞，看看長門集團近十年的財報。尤其注意七年前寶石案之後那段時間。”白木伸手在地麵上劃拉，在建築砂石中留下一串串數字和符號。
諾亞的筆記本投射出全息報表，綠色的數字在空中流轉：“特彆支出項在七年前的十月激增，備注欄都標注著"星河基金"。”
“星河？星川~”白木念叨著。
“要是能找到兩者的聯係....”白木手中不停劃拉著砂石，“還有哪裡有線索？”
“長門集團或者星川會社還有那些子公司，一一列舉給我。”
諾亞是由長門集團讚助研發的，他對於長門集團的內部網異常熟悉，獲取數據和機密信息輕而易舉。
無數公司、企業、地產出現在空中，熒光綠將白木的臉映照成了菜色。
“黑鷹酒吧”四個大字引起了白木的注意。在諾亞展示的數據當中，黑鷹的負責人是由一個第三方公司派遣任命的，而這個第三方公司就是星河基金旗下的勞務公司。但是黑鷹經常作為星川係官員和商賈聚會的場所。那個被殺的橫美智子就是其中一員。
長門和星河、星河和黑鷹、黑鷹和星川至此已經建立了聯係。
但班長差點被滅口那次就是由黑鷹酒吧派出去的打手。當時黑鷹的案件被轉入公案，降穀零也參與其中，八成又是和組織有關係。
“難道這個長門集團和組織也有關係？”白木繼續想下去，數字世界沒有時間，太陽半掛在天邊，暖暖的日光一直照在白木身上。讓他忘了時間。
現實世界
鬆田靠著在白木的遊戲艙，支起一條腿，手中捏著自己的手機。
“你先去醫院好不好？”萩原蹲在他身邊，抓著他的肩膀，“我在這裡，白木出來我會直接把人拉到醫院。”
“沒事，我想在這裡等他。”鬆田聲音有些低。從遊戲倉出來之後，鬆田的情緒似乎都不怎麼高漲，連擔憂都是淡淡的。
“澤田已經告訴我了，你在裡麵受傷了。這是直接作用於腦子的，你彆固執了。先去醫院！”萩原想要動手把人直接架起來。
鬆田卻好似鐵了心一動不動，被萩原拉拽更是死命往下墜。
萩原瞪著眼睛：“你不要命了？腦子是多重要的地方。萬一有後遺症，你到時候哭都想不起來為什麼哭！！”
其實鬆田早已是強弩之末，隻是一股子信念支撐著他坐在這裡。他的大腦裡好像是被人拿著鑿子鑿過，突突的疼。輕輕一動，每寸神經好似都在尖嘯。後腦仿佛扣著口燒紅的鐵鍋，沸騰的腦漿裹著鋼針來回攪動，每一次心跳都掀起腥甜的浪。
大廳裡的應急燈過於明亮，眼前就好似蒙著層白色蛛網。隻要他試圖聚焦視線，應急燈的光芒就會分裂成三重搖晃的光暈，帶著尖銳的棱角紮進視神經。連帶著耳膜深處都在轟鳴，像是有人把高壓電鑽抵在太陽穴上。
萩原高聲的勸誡在他的耳邊炸開，鬆田沒忍住乾嘔了一下。
萩原馬上抓住他的胳膊：“你怎麼了！”
鬆田沒有回答他。
萩原掐著鬆田的下巴把人的頭抬起來，這才看清鬆田的臉色，白的嚇人。
“救護車！”萩原喊道。
鬆田卻抬手抓住萩原的手腕：“彆喊！我感覺白木就快要出來了。”
萩原額頭上的汗水肉眼可見：“澤田都沒把握的事。”
鬆田閉著眼笑了：“我們這叫心有靈犀。心電感應。”
萩原見他有力氣開玩笑，暗暗鬆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彆貧了。知道你們男男關係好。”
鬆田聽著萩原的呼吸就知道對方被自己安撫住了，慢慢鬆開抓著萩原胳膊的手：“電力什麼時候恢複？”
萩原搖頭：“不知道，實在是太亂來了。”他小聲說道：“澤田的意思是，兩方對壘，直接互炸對方老家。幸好諾亞方舟使用的電力不是米花的而是阿笠博士發明的太陽能電力板。不然，白木就危險了。”
鬆田聽著萩原的解釋，腦子不受控製的想到白木和自己從高處落下時的樣子。彌漫在心頭的恐懼肆意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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