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回京怎地也不提前知會一聲?臣也好為您備宴接風。”
秦滄一身軟甲立於門前,長鞘上還沾著未乾的泥水,顯然剛從軍營疾馳而歸。
“本王隻是路過珍寶閣,順道取件物什罷了。”沈諳將簪匣合上遞給掌櫃,微微頷首道:“秦將軍軍務繁忙,不必費心。”
秦滄走到辛綰身側,長臂一展,在自然不過地攬住她的腰,目光落在那支金簪上。他在指尖暗暗發力,箍得辛綰腰間生疼。
“綰綰眼光高,尋常首飾怕是入不了她的眼。殿下若有意相贈,不如讓臣代為挑選?”
“將軍誤會了。”辛綰何嘗聽不出他話裡帶刺,扯了扯秦滄的袖口:“妾身來選支簪子,恰巧在這裡遇見漓王殿下。”
“是啊,秦將軍,我與綰綰不過是在此巧遇。”
綰綰,叫得倒是親密。
秦滄痞氣地一哂:“看來是本將會錯意了。”
“聽聞秦將軍上月剿匪有功,陛下龍顏大悅。今日一見,果然風姿更勝當年。”
沈諳抬手為秦滄斟了杯茶,秦滄接過茶盞卻不飲,指腹摩挲著杯沿:“殿下遠在西夏,倒是對京中瑣事了如指掌。”
“將軍。”辛綰軟聲開口,討好地將手置於他的掌心,“歲安說您去了北營,明日才回,怎地突然回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秦順勢握住她的手:“無妨。倒是你,手這般涼,出門也不知道多穿點。”
沈諳的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頓片刻,隨即移開。他起身,整了整衣袍,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潤無害的笑容:“本王回京倉促,還未曾去給母妃請安,今日倒是在這耽擱久了。”
他看向秦滄,話鋒一轉:“說起來,母妃近來鳳體欠安,將軍若得了空不妨去看看娘娘,她會高興的。”
淑妃娘娘?
辛綰心中疑惑,倒並未聽說秦滄與她有何關係。
他們一個是宮中貴人,一個是朝中外臣,合不該有交情。
沈諳這話真叫人捉摸不透......
回程的馬車上,辛綰隻顧思量著此事,亦步亦趨地跟著秦滄邁入正廳。
“恰巧遇見?”秦滄轉身,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我倒是小瞧你了。”
辛綰被他指尖的力道掐得生疼,被迫對上寒意森冷的眸子。
“沈諳回京第一日便能與你在珍寶閣恰巧遇見?你把爺當傻子呢?”
“我沒有……”她想辯解,可被人掐著下顎吐出的字句虛軟無力,聽起來倒像有幾分心虛,“我隻是去買東西。”
“買東西?東西呢?”
“我……”她兩手空空,確實辯無可辯。
秦滄猛地鬆手,辛綰踉蹌幾步,重重撞在廳中的圓桌上。
她還未站穩,秦滄已然逼近,雙手撐在桌沿上,將她牢牢困在自己與桌案之間。他俯下身,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你的馬車剛在珍寶閣門前停穩,消息就遞到了沈諳那邊!你敢說,你們之間不是約好的?”
他的視線落到她因掙紮而泛紅的眼角,忽而冷笑:“怎麼,是爺太憐惜你,你就背著我惦記彆的男人麼?”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
辛綰憤憤瞪著秦滄。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