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作甚,不言而喻。
他們不敢多看,急忙忙的走了。
周金耀他爹看見兒子被抬走,更是哭得停不下來。
村長還專門派了兩人去攙扶他,“彆哭了,要趕路了,逝者已逝,你還有孫子,讓你孫子平安長大才是正事。”
周金耀他爹哭得累了,聲音漸消。
正好虎子帶人藏屍體回來了,村長迅速宣布出發。
周景年安排巡村隊的人整理好逃荒隊伍,沒有鬨出多大動靜,悄咪咪混在人群中,走小道離開。
他將目光定準人群中的幾人,他們都有共同特點,壯漢,體型強壯,彪悍異常,眸子犀利,凶狠。
他們站起來了,緩緩的聚攏,彙成一處,小心的往縣城門口的方向擠。
周景年看見他們袖中閃過的一抹銀光。
一股與麻木又喧鬨的流民群完全不符合的氛圍渲染開來。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頓時一沉,“快,走快些!”
走在前麵的人聽到周老二有些緊張的話,頓時就急忙加快腳步。
“後麵的人也走快些!”
周景年忍不住揮了兩鞭子,騾子跑的快些了。
薑窈一句話不說,將寶兒抱得緊緊的,坐在騾車上,等待即將來臨的顛簸。
頓時整個村趕路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哪怕他們苦不堪言,腳力練出來了,竟都能跟得上。
隻是心裡難免有些怨念。
對村長對周老二,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對自己殘忍,對彆人也殘忍,周金耀都死了,還不肯耽誤一時半刻,非要趕路趕路。
山火又燒不到這裡,這麼急著作甚,後邊兒是有老虎在追啊。
眾人心裡怨念深重,但已經沒有一個人敢把這些話說出口了。
算了,他們救了咱的命,愛咋折騰咋折騰吧。
繼續爬山。
豐縣不安置他們,也不讓他們通關,就隻能走小道繼續爬山往前走。
爬到半山腰時。
“衝!”
一聲驚天的呼號聲突然刺破天際傳進他們的耳朵。
全村人都停下來往下麵的縣城門口望。
卻見縣城門口已經打起來了,流民們在衝關卡,官兵們在奮力抵抗。
但流民們幾千幾萬人,瘋狂的往前湧,上百官兵如何能抵擋,被逼得連連後退。
他們隻聽見一陣又一陣的叫喊聲,震耳欲聾,聽的人頭皮發麻。
仔細看,流民中間還有很鮮豔的一片片紅色。
血液彙成一股股水流。
死人了。
流民官兵打成一堆,很快被大批量的流民淹沒了,城牆上燃起嫋嫋烽火。
村民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身體一陣又一陣的發涼,後怕。
他們若是沒走,就會成為其中的一員,被推擠,被踩踏,被活活的打死殺死,誰知道呢,也不知道被擠在中間無法呼吸的人有多絕望。
差一點。
就差一點。
有村民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
衝陣隻發生在一瞬間。
誰也不知道形勢一下變化這麼大。
盛懷得知消息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隻剩兩三百官兵死死的抵著城門。
這門不能開,一開整個縣就全都完了。
盛懷麵無表情,不由想起那女子的提醒,危險,趕緊離開。
是她察覺到了什麼,還提前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