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漢忙道:“官爺說的是,不過這孩子頑劣的很,隔三差五不著家。這不,又是有一兩天沒見到了。不信您問問街坊鄰裡的。”
“一看你這老東西就是奸猾之輩,說的肯定是他媽的假話。”田戈相罵道
劉老漢一聽,就知道他上這兒不會善罷甘休,就耐心地向田戈相解釋:“這位官爺,我可不是奸猾之輩啊,這十裡八鄉的都知道我老漢可是從來沒有半點假話的。這孝就是忠啊,我可不敢欺瞞官爺。我老娘在世時,生病要補身體,正逢寒冬臘月,我從小腿上削下肉來,喂我老娘。這不還有當年太守旌獎的表文。三啊,取來給這位官爺看。”劉三答應一聲,奔家裡取了,時間不大就拿來旌獎的文書。
劉老漢雙手遞過:“官爺您看看,這兒有舒州府大堂的用印,這兒有太守爺的親自批文。”
田戈相拿過來上一眼下一眼看過,一看還是上任的太守用印。罵道:“呸!說你是奸猾老賊你他媽的還敢抵賴,居然還敢拿這個什麼旌獎的文書來唬弄老子,這種文書還不如手紙。”說罷把那孝子旌獎的文書撕了個粉碎。
劉老漢一生以這個太守旌獎的當成畢生榮耀,一雙老眼含淚問道:“官爺啊,您是哪位?您咋能這麼做啊?這可是太守大人親手頒給我的啊?”
田戈相哈哈大笑道:“不認識是老子誰啊,噢!那我告訴你,老子當年就是這方圓幾十裡聞名的黑虎寨四當家的,後來棄暗投明,拜在當今長令錢大人手下的。環眼虎田戈相。”
劉老漢一聽,就知道壞了。這個環眼虎,溪前縣周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名副其實的心腸歹毒之人啊,和那倪玉堂合稱溪前雙狼。縣衙裡有錢寧做主,手上還有百十個衙兵可供驅使。倪玉堂仗著這層關係,連同那從黑虎寨過來的田戈相是搶男霸女,胡作非為。這林溪村太窮,這才沒來滋擾,沒想到今兒個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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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漢心中主意拿定,心想說啥也不能讓栓子再如虎口,顫抖著說道:“官爺啊,我這文書毀就毀了,可這孩子去了哪裡,老身是當真不知啊。”
一雙環眼,惡狠狠地盯著周邊的鄉親。走下那石墩,一手拿著镔鐵大棍,一手敲擊棍柄。鄉親們不敢直視,這時田戈相忽然看見一個孩童。忽然停下腳步,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焦黃的板牙。笑道:“小子,你可知道這豐家的娃娃去哪裡了?”
這孩童正是剛才告訴有人來村裡的孩子。人雖機靈可何曾見過田戈相這般惡人,直嚇的不敢言語。
旁邊的一位大娘也說:“這位官爺,豐家這孩子太鬨,膽子也是大的很,常鬨得鄰裡不得安生,確實有些天沒見著了。”周邊鄉裡也都如此應承。田戈相這下也搞不清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心道,說不定這小崽子還真沒回村。
那孩童與小承軒自小嬉鬨,早就視為朋友。人也不算蠢笨,但怎能明白大人們的諸般心思?山裡孩子之間,哪有什麼心計。心中一陣難過,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叫道:“二栓子不是壞娃,你們都誇他乖的。”這幾聲哭叫,這一眾相親儘皆愕然。這娃他爹,順手便是一巴掌,喝道:“住口!”那孩童受了委屈,隻是嗚嗚的大哭。這山裡七八歲的孩子又懂得什麼,世間的爾虞我詐,又何從知曉。若是換作一個在市井裡長大的孩子,那謊話一準的張口就來。決不會這麼不留神說出這個禍事來。
田戈相冷笑一聲,問那孩童道:“小娃娃,那豐家孩子是你朋友,是不是?他在哪裡啊?”那孩子似乎知道這不能說,說了他的好朋友就要被抓走了,眼角不由得瞄了一下向上山的路,哭道:“我不說。”
田戈相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立刻喝道:“你們三個隨我上山抓那個小崽子,應該還沒跑遠。留下三個等我回來。”
田戈相帶著幾人連忙跨馬,頂著夜色追向山裡。
小承軒來到經常和義父避雨的山洞內,流著淚摸著那嶙峋的洞壁。找了塊帶尖的石塊,飛快的在一塊稍稍平整的石壁上歪歪斜斜的留了一筆。剛走出那冰冷的山洞不遠,就被田戈相一行四人追上。
“小王八羔子,站住!讓老子看他媽一夜山景,跟爺們回縣城吧。”田戈相罵道
小承軒一看幾人,就知道害他家破人亡的一定有這幾個人。可是看眼前四個人膀大腰圓,手拿兵刃,心中著實害怕。
田戈相一個眼神示意,其中一個衙兵上前,一把抓住小承軒的胳膊,往懷裡一帶。心想這不到十歲的孩子,還不是老鷹抓雛雞一般。小承軒又怎肯跟去,腳下一帶勁,這半年多來的修習就展現出來。那衙兵居然一把沒帶動,小承軒的雙腳還穩穩的站在原地。
田戈相和其他兩人見狀,哈哈大笑道:“許三,你他媽的昨天是不是又栽在哪個娘們的肚皮上了?連個娃娃都拉不動?”
那許三心中納悶,就剛才這一把,就是個壯年漢子也要帶個趔趄,何況這沒長成的娃娃,難道見了鬼了?於是那許三探出右手,蒲扇一樣,一把抓住小承軒的手,這下一把扣死看你還不過來。他又哪裡知道小承軒跟著常嘯天修習了半年多,又是根骨奇佳,還學過幾式太虛宮的綿風掌法。小承軒一隻手往下一垂,另一掌一招雲散風流,拍在許三胯骨上。這一掌來的突兀,許三又哪裡設防。本該拍在胸前,奈何小承軒人小身矮,正好一掌拍在許三胯骨上。那許三疼的一聲喊叫,腿上一軟不由腳往前一滑溜,身子往後仰倒,“刷“的就是一下,小承軒隻是按著教的招式順勢使了下去。又是一掌拍出,掌風虎虎。那許三平日仗著有把子蠻力,就是欺負欺負老百姓,又怎麼會躲得開那太虛宮的掌法,正好落在他胸前,拍了個正著。小承軒初習掌法,不知收放,隻是全力施為。隻聽得一陣哢哢聲響,那許三肋骨已經寸斷。一口鮮血噴出,估計這內臟也被內力震碎,眼見是不得活了。
這幾下電光火石,田戈相三人是目瞪口呆。“快,並肩子上!這狗崽子會武功!”田戈相大喊。三人品字形的把小承軒圍在中間。田戈相“呼”的一聲大棍掄出,搶先進招。小承軒也不答話,雙臂開合,隻是把常嘯天教的綿風掌的幾個招式來回使出。三人中,也就田戈相著實的練過幾天功夫,另外兩個都是憑著力氣大的假把式,一時間倒也鬥得難解難分。小承軒越打越是順手,內力使出也是綿綿不絕,絲毫不見頹勢。田戈相倒是越來越是心驚,手腕的傷口綻開,一陣陣的疼痛。心中歹念忽生,逐漸往後退去,隻是瞅準機會,那镔鐵大棍在倏忽砸出。小承軒從無臨敵經驗,幾招下來又是險象環生,幾次都差點被田戈相大棍砸中。
小承軒家逢大難,心性變得更是堅韌,看出除了田戈相,另外兩人並不會甚武功。隻是憑著力氣,揮舞兵刃。雙掌儘向那兩人招呼。三招剛過,其中一人肋下被小承軒一掌拍中,這一掌拍的也是甚是結實。整個軟肋受了小承軒的的綿風掌,隻見那人登時軟軟的倒了下去。三人中又去了一人,高下之勢登時明顯。田戈相也是左支右絀,疲於應付。小承軒在打鬥中似乎悟到每日走在那懸崖小道上的腳法,擰身墊步,忽然躍起,雙掌又結結實實地落在另一人的額頭。頓時那人口眼鼻子鮮血噴出,也是不見喘氣。田戈相心中大駭,抽冷又是一棍全力掄出。小承軒還是經驗太淺,雖然有所防備還是被那鐵棍掃到後背,一陣鑽心劇痛傳來,隻感覺這五臟六腑都要顛倒過來。就在這渾身勁力將散之際,又感到那奇經八脈傳來絲絲涼意,似在修複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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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戈相見自己一招得手,剛待下狠手。可那小承軒又精神抖擻的轉過身來,田戈相大吃一驚。小承軒知道自己無力再戰,靈機一動,大聲喊道:“師傅,殺我父母的惡賊在此,快來幫我。”
田戈相本就心慌,聽聞還有個師傅,話也沒說倒拖著鐵棍,連滾帶爬的跑下山去。
小承軒這個時候才感覺心神俱疲,雙腿一軟坐在地上。看著身邊被自己手刃的幫凶,心中傷痛洶湧襲來,眼淚滾滾而下。休息一忽兒,生怕還有官兵要來,掙紮的爬起,撿了一把刀刃往哪深山走去。
田戈相一路也不知摔了多少跟頭,總算是跑到臨溪村。眾鄉親看他惡魔般的往山裡去了,也就個把時辰,又如被痛打的野狗,夾著尾巴回來。雖然心中不得其解,但是也是甚感出了口惡氣。
田戈相大喊:“快,快上馬,回縣城。那小賊有個師傅,功夫厲害的緊。許三幾個已經被殺了,我等不是對手。”言罷。幾匹馬揚起煙塵往那溪前縣衙奔去。路上又警告隨行的幾個不要亂說,如何回稟縣丞和長令大人都要聽他安排。
第二日倪玉堂帶著田戈相來到縣衙,倪縣丞見田戈相一臉青腫,上前問道:“如何?可曾抓到?”
田戈相不敢說真話,回道:“縣丞甭提了,哥幾個尋訪了幾家,沒有音訊。然後摸黑上山,誰知道山路難行,許三幾個失足摔下山崖。不過想黃口小兒,無衣無食的估計定要死在那山裡了。”田戈相說道
倪縣丞道:“不可大意,過兩日你們再差其他人裝作做小買賣的。再去那臨溪村走訪走訪,若是還無消息,這事就算過去了”
“叔,我來差人前去打聽就是。田戈相幾個也是辛苦,又死了幾個兄弟,撫恤一下吧。”倪玉堂道
“嗯,去那賬房,昨晚去的每人二十兩銀子,死人的每家撫恤五十兩。”倪縣丞道
“得令!”這倪玉堂和田戈相少不了又要從那死人身上刮下點油水下來,那是後話。
倪縣丞心道:看來,這著落還得放在那老兒身上,事已至此。若是不得要領,隻能用那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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