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欒，你不後悔嗎？”
生肌丸被塞入口中，青欒聽見了一個熟悉但他並不喜歡的聲音。
“後悔什麼？”他神情平靜，問。
“雲鏡宮如今的靠山是六扇門，如今也找上門來，阿朱正在前門應敵。”你並沒有提艾爾海森也前去幫忙這件事情，
“無論雲筱子死亡與否，六扇門都已經盯上了我們，你什麼也沒有阻止。”
“能殺她，其實也挺好的。”青欒強顏歡笑，“■堂主，我想你如今肯放下身段同我說話，想必也猜到我同雲鏡宮的一些關係。”
“我同雲鏡宮之間的仇恨，可不止一個雲筱子。”
“但是很可惜。”你不理會他言語中埋下的鉤子，
“與雲鏡宮有仇的可不止你一人，雲筱子的命早就被我預定給另一人了，你排不上號。”
你早就答應過木宵橈，而且很明顯，木宵橈同雲筱子之間的仇恨更加直接。
“沒想到她的命還挺搶手。”青欒自嘲笑道，“倒是跟她媽一個德行。”
這句話既是在陳述事實，也是一句臟話。
你從未聽過青欒說臟話，這小子偽裝實在太好，壓抑自己的本性，不漏破綻。
“青欒，都到這個份上了，火燒眉毛沒有退路，你確定還要藏著掖著嗎？”你雙手插兜，站在他麵前，“就憑阿朱這兩年在江湖上的高調，我不信雲鏡宮不知道她在這裡。”
“今天不把你的老底掀翻，他日若是我們死了，我做鬼都要詛咒你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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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青欒聽後也笑了，“我還怕他們死不乾淨呢，若是■堂主能讓他們魂飛魄散不得好死，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聽後臉上情緒收斂，沉默幾秒，隨後道：
“你果然是雲家人。”
青欒立馬反駁：“現在我名為青欒，同母姓。”
“所以，你的母親是‘青鸞’前輩，那位魔教聖女？”
“是。”青欒點頭。
“那你的生父……”
“雲景行。”青欒道，“說這個名字■堂主可能有些陌生，但我的大伯，正是那位武林盟主‘雲玄蒼’。”
你深吸一口氣。
所以，雲玄蒼率領眾門派攻打魔教，殺了魔教聖女‘青鸞’，不正是殺了自己的弟妹？
這真是……
你皺起眉，縱然是見慣了江湖陰暗的你，也很難想象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情。
“正氣凜然，大義滅親，說的好聽極了。”青欒回想起往事，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母親的頭顱，正是雲景行親手斬下，交予雲玄蒼。”
枕邊人的背叛，才叫人真的寒心，真的猝不及防，無所預料。
“那雲鳳昕在其中，又扮演了何種角色？”你疑心他體內的蠱毒，又問道。
“雲鳳昕啊……”青欒拖長尾音，隨後抬眸看向你，“■堂主，你知道雲筱子的生父是誰嗎？”
雲筱子生父成迷，而雲鳳昕給青欒下毒，或許還有彆的原因，難道是因為——
“等等……”你又開始皺眉，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很炸裂但是又很合理的想法，“你是說……”
不等你思考完畢，青欒就揭曉答案。
“雲筱子的生父，也是雲景行。”
青欒眼中帶著嘲諷，像是在嘲笑那男人的虛情假意，又像是在諷刺他的兩個子女都被雲鳳昕種了蠱毒。
“雲筱子，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啊。”
青欒捂住腹部，失了禮儀風度，放肆大笑著，吐出鮮血來。
“哈哈哈哈哈——”
淚水混合著血水從臉頰滑下，滴落在地麵。
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樁秘密，也是他同雲鏡宮最大的聯係。
他因為自己身體裡流淌著的那另一半血液而感到惡心，感到肮臟，感到反胃。
雲家又有什麼好的呢？姓雲又有什麼好的呢？
沾滿鮮血的醃臢事物是永遠洗不乾淨的，光鮮亮麗的皮囊也阻隔不了壞掉心腸的腐臭。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用雲家人全部的命換娘親他們回來……”哪怕是加上自己也無所謂。
青欒停止了發瘋的行為，低垂眸子，呆呆看著前方。
他明白紅姨也是如此希望的。
但是人死不能複生，而且那群雲家人的命，太臟太廉價了，不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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