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鳴沒再追問,手臂一收,琳琅整個人就被他帶著一股蠻力,一同栽進柔軟的床榻裡。
錦被翻湧,砸得琳琅有些頭暈目眩。
剛想掙動,手腕就被一隻大手不容抗拒地扣住,死死壓在了頭頂。
沈鶴鳴欺身而上,滾燙的呼吸撲在她的臉頰。
另一隻手卻在她眼前攤開,掌心靜靜躺著一枚珍珠耳墜。
琳琅甚至沒意識到自己遺落到了外麵。
他什麼時候撿到的?他跟著自己了?
無數個念頭在腦中炸開,琳琅的後背瞬間沁出一層薄汗。
沈鶴鳴溫熱的指尖撥開她耳畔的碎發,輕輕將耳墜為她戴上,冰涼的珍珠觸碰到滾燙的耳垂,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人都回來了,心還野在外麵?”沈鶴鳴的聲音帶著戲虐,“看來我還是不夠賣力。”
一天到晚,他的腦子裡除了這些事,還能不能想點彆的?
琳琅心中腹誹,麵上卻不敢露出半分不快。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不過是討這位長公子歡心的一個玩意兒。
她必須牢牢抓住這個男人。
琳琅軟了身子,不再掙紮,像一株柔順的菟絲花,任由他為所欲為。
姐姐,你可不要辜負我的期待。
等到沈鶴鳴呼吸均勻沉沉睡去,琳琅卻毫無睡意。
她悄無聲息地從他臂彎裡鑽出來,赤著腳,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
一切都靜悄悄的。
琳琅的心卻懸了起來。
按照她的算計,瓊玉回到將軍府,必然會迫不及待地去找江月嬋。
以江月嬋那種一點就炸的性子,瓊玉那番自作聰明的說辭無異於火上澆油。
可然後呢?
瓊玉會怎麼做?她娘欠下的印子錢是壓在她頭上的大山。
被江月嬋遷怒後斷了賞錢的路,她要去哪裡弄錢?
琳琅的指甲輕輕掐進掌心。
她算計了人心,可人心也是最難測的東西。
萬一瓊玉不敢有動作呢?要是江月嬋的怒火,燒錯了方向,直接燒回了王府呢?
沈鶴鳴如果真的派人去要了她的身契,將軍府不敢不給。
但這不代表江月嬋不會在彆的地方給她使絆子。
琳琅輕輕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發緊的眉心。
不行,不能這麼被動地等著。
她需要一個確切的消息。
她回到床邊,看著沈鶴鳴熟睡的側臉。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睡著的時候,褪去了白日的強勢和壓迫感,是京中一等一的俊朗。
琳琅的目光卻沒有半分迷戀。
她踮起腳尖,從妝台的首飾盒底部取出一把碎銀。
琳琅握著碎銀走到外間,門後是守夜的二等丫鬟畫屏的鋪位。
“畫屏。”她壓著嗓子。
門內悉悉索索一陣,很快,門開了一道縫。
畫屏探出個睡眼惺忪的腦袋。
“琳琅姐姐?怎麼了?是長公子要水嗎?”
“噓。”琳琅將銀子塞進她手裡,飛快地說,“幫我個忙,去趟後角門,找一個叫小三子的聽差。”
畫屏被手裡的分量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姐姐,這可使不得!這麼晚了,我……”
“你就跟他說,我想知道將軍府今晚出了什麼事。”琳琅的語氣不容置喙,“特彆是大小姐院子裡的動靜。”
“小三子的哥哥,就在將軍府的馬房當差。你把這個給他,他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