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母親的死,真的是柳姨娘用“補湯”下的慢性寒毒!
“小姐,您沒事吧?”晚翠見她臉色發白,連忙遞過一杯熱茶。
蘇清鳶接過茶,指尖卻還是冰涼的:“我沒事。晚翠,你去查查,當年給母親送補湯的丫鬟是誰,現在還在不在府裡。若是在,想辦法讓她開口——她說不定知道更多內情。”
“是!”晚翠剛要走,又被蘇清鳶叫住。
“小心點,彆打草驚蛇。”蘇清鳶叮囑道,“若是那丫鬟被柳姨娘收買了,或者早就不在府裡了,就先回來,彆勉強。”
晚翠點頭應下,快步出了門。
蘇清鳶將脈案仔細收好,放進梳妝台下的暗格(這是昨日整理原主遺物時發現的,暗格裡還放著母親的幾支舊簪子)。剛關好暗格,就聽見院門外傳來爭吵聲——是女人的尖利嗓音,混著小廝的阻攔聲。
“我是柳姨娘的陪房張媽媽!憑什麼不讓我進?我要找大小姐評理!”
蘇清鳶皺了皺眉,走到門口一看,果然是張媽媽——柳姨娘最得力的陪房,此刻正叉著腰站在院門口,身後還跟著兩個柳姨娘的舊部丫鬟,看樣子是不甘心柳姨娘失勢,來鬨事了。
“張媽媽找我評什麼理?”蘇清鳶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冷淡。
張媽媽抬頭看見蘇清鳶,氣焰弱了幾分,卻還是強撐著道:“大小姐,柳姨娘是您的長輩,您怎麼能把她禁足?還收回她的管家權?這要是讓國公爺回來知道了,肯定會怪您的!”
“柳姨娘毒害嫡女、貪墨公中錢財,按家規,禁足已經是輕罰了。”蘇清鳶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張媽媽身後的丫鬟,“至於父親,他若是知道真相,隻會覺得我做得對。倒是你,張媽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柳姨娘的勾當?張賬房剛列的明細裡,可有你兒子買官的五百兩銀子,還有你娘家去年蓋大宅子的三百兩——這些,都是從公中貪的吧?”
張媽媽的臉“唰”地白了,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她沒想到,蘇清鳶連這些陳年舊賬都查出來了。
“大小姐饒命!”張媽媽“噗通”一聲跪下,哭喊著,“都是柳姨娘逼我的!她讓我做什麼,我不敢不做啊!求大小姐看在我在府裡待了十幾年的份上,饒了我吧!”
蘇清鳶看著她哭天搶地的樣子,心裡毫無波瀾:“想讓我饒你也可以。你把柳姨娘這些年做的壞事,包括她怎麼給我母親下寒毒的,都一五一十寫下來,簽字畫押。若是如實交代,我可以讓你留在府裡做雜役;若是敢隱瞞半個字,我就把你送官,讓你去大牢裡反省。”
張媽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我寫!我全都寫!求大小姐說話算話!”
蘇清鳶讓小廝把張媽媽帶到偏房,給她紙筆,又讓一個心腹小丫鬟盯著,防止她耍花樣。
剛處理完張媽媽,王媽媽就匆匆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本新的賬冊:“大小姐,庫房清點完了,綢緞少了二十匹,藥材少了十斤,糧食少了五十石,還有幾樣金銀首飾也不見了——這些都和張賬房列的明細對上了,肯定是柳姨娘貪走的。”
“把短缺的物資列個清單,貼在府裡的公告欄上。”蘇清鳶說,“再傳我的話,今後府裡任何物資,都不許私自帶出,若是發現,從重處罰。”
王媽媽應下後,又補充道:“對了大小姐,賬房裡還有一本‘北境軍需采買賬’,是前幾年國公爺協助北境買糧草時記的,上麵有北境王謝硯的軍需官簽名——您要不要看看?”
蘇清鳶心裡一動。謝硯?這倒是個意外的線索。她接過王媽媽遞來的賬冊,翻開一看,上麵記錄著三年前鎮國公府幫北境采買糧草的明細,末尾果然有個“謝”字簽名,字跡淩厲,透著股軍人的硬朗。
或許,這就是和謝硯搭話的機會?若是能從“軍需采買”入手,讓他看到自己處理賬目、整頓內宅的能力,說不定能為後續結盟埋下伏筆。
蘇清鳶正想著,晚翠就興衝衝地跑回來了:“小姐!查到了!當年給老夫人送補湯的丫鬟叫春紅,現在還在府裡,在洗衣房做雜役!她一開始不敢說,我拿出李醫官的脈案給她看,她才哭著說,當年柳姨娘讓她送的補湯裡,每次都要加一小包‘褐色粉末’,她問過柳姨娘是什麼,柳姨娘還罵她多管閒事!”
蘇清鳶眼前一亮——春紅的證詞,加上李醫官的脈案、張媽媽的供詞,柳姨娘毒害母親的證據,終於快湊齊了!
她握緊手裡的賬冊,心裡漸漸有了底氣。不管是柳姨娘的餘黨,還是皇後和太子的算計,她都有信心一一應對。而那個北境戰神謝硯,或許很快就會成為她棋局裡,最關鍵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