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必須繼續隱忍!
他將那朵蓮花的標記,死死地刻在了心裡,比任何功法口訣記得都要牢固。
清理完塌方,礦洞恢複秩序。張師兄訓斥了幾句,又出去了。
張小書繼續揮鎬挖掘,每一鎬都仿佛砸在仇人的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仇恨的灼熱。
傍晚收工,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青木舍。其他弟子倒頭就睡,鼾聲四起。
張小書卻悄無聲息地坐起,再次開始修煉。
《先天煉精訣》運轉,那縷精氣在仇恨的淬煉下,仿佛也變得帶著一絲決絕的鋒銳,衝擊著經脈壁壘。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某種屏障被打破。
嗡!
他體內那縷始終微弱遊絲的精氣,猛地壯大了一圈,運行的速度和順暢程度豁然提升!一股比以往強勁不少的氣力感從四肢百骸中湧出!
煉精中期!
在這無儘的黑暗和仇恨中,他竟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然而,張小書臉上沒有任何喜悅。他隻是緩緩睜開眼,感受著體內新增的力量,眼神冰冷如鐵。
這還遠遠不夠。
但這無疑是黑暗中看到的第一絲微光。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血債,必須血償。
所有參與其中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突破至煉精中期,並未給張小書的日常生活帶來任何明顯的變化。
他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任勞任怨的雜役弟子“膽小鼠”。在丙字礦,他依舊埋頭乾活,上交著定額的血髓石,對張師兄的指令唯命是從,對趙虎等人的偶爾刁難逆來順受。
仿佛那夜修為的突破,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幻夢。
唯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煉精中期帶來的氣力增長,讓他完成每日的勞役變得輕鬆了一些,疲憊感減輕,這也意味著他每天能節省出更多的體力和精力,用於更深層次的隱藏和…更瘋狂的修煉。
仇恨是火焰,灼燒著他的靈魂,也提供了無窮的動力。而突破帶來的微小希望,則像是一點燈油,讓這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而持久。
他不再滿足於夜晚在柴房或屋後角落的修煉。他開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爭分奪秒地壯大那縷精氣。
搬運礦石時,他暗中調整呼吸節奏,嘗試在肌肉的拉伸與收縮間,微妙地運轉《先天煉精訣》,錘煉肉身,激發氣血,反哺精氣。起初極其艱難,動作稍不協調便會氣息岔亂,但他憑借著一種近乎自虐的毅力,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竟漸漸摸索出一點門道。
休息的間隙,彆人都在談笑或打盹,他卻閉目盤坐,看似在恢複體力,實則心神早已沉入丹田,引導著精氣進行周天運轉。儘管環境嘈雜,效果遠不如靜室,但他鍥而不舍,將每一次意念的凝聚都當作是對心性的磨礪。
甚至吃飯時,他都刻意放緩速度,細嚼慢咽,並非為了品嘗食物(雜役弟子的飯食本就粗劣無味),而是試圖模仿某種“食氣”的古老法門,幻想能從這五穀雜糧中汲取到一絲微乎其微的能量。這自然是徒勞的,但這種無時無刻不沉浸在修煉中的狀態,本身就在錘煉著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