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前那場仗打完,戰場上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和焦糊混雜的味兒。覃宏武和巴勇站在剛打下來的戰場上,看著士兵們打掃戰場,拾掇傷員,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娘的,這山海關守軍還挺硬氣。”巴勇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他胳膊上掛了彩,剛讓軍醫包紮好,“要不是咱們反應快,差點就吃了大虧。”
覃宏武沒接話,隻是眯著眼望著遠處巍峨的關牆。這時,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的傳令兵滾鞍下馬,雙手呈上一封密信:“覃將軍,向大統領急令!”
拆開信一看,覃宏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咋說的?”巴勇湊過來問。
覃宏武把信遞給巴勇,沉聲道:“向大統領特意提醒,護送清王室的是滿清最精銳的八旗兵,戰鬥力極強。讓咱們堵住就行,千萬彆貿然出擊,等援軍到了再說。”
巴勇識字不多,但大概意思看懂了,嘟囔道:“精銳?能有多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彆逞能!”覃宏武瞪了他一眼,“大統領既然特意提醒,肯定有道理。咱們剛和關內守軍打過一仗,傷亡不小,不能再冒險了。”
兩人正說著,趙鐵柱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彙報:“二位將軍,傷亡清點完了,陣亡八百多,傷一千二百多。清軍那邊丟下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具屍體。”
覃宏武點點頭,對巴勇道:“聽見沒?打關內這些二流守軍都這個傷亡,真要碰上八旗精銳,咱們這點家底經不起折騰。”
巴勇這才不吭聲了。
(一)
當天晚上,覃宏武和巴勇把眾將召集到中軍大帳議事。
“各位,”覃宏武指著地圖,“清王室帶著老小往山海關這邊逃,估摸著三四天就能到。咱們的任務就是堵住他們,不讓他們進關。”
巴勇接話道:“我和覃將軍商量過了,兵分兩路。覃將軍率三萬弟兄守南麵,堵住清王室進關的路;我率兩萬弟兄守北麵,看住關內清軍,不讓他們出來接應。”
帳中一陣竊竊私語。老將王參將擔憂道:“將軍,分兵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關內清軍和外麵的八旗精銳兩麵夾擊...”
覃宏武擺擺手:“所以咱們要抓緊時間修工事。清王室拖家帶口,走得慢,這是老天爺給咱們的時間。從明天起,全軍出動,砍樹挖土,修築寨牆和防禦工事!”
命令傳下去,士兵們雖然疲憊,但都知道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整個大營就忙活開了。
趙鐵柱帶著他那隊的弟兄在營地南邊挖壕溝,他左臂的箭傷還滲著血,但照樣搶著鎬頭乾活。
“鐵柱叔,您歇著吧,我們來就行。”狗蛋看著趙鐵柱蒼白的臉,擔心地說。
趙鐵柱一瞪眼:“歇什麼歇?韃子皇帝眼看就要到了,這時候不拚命,等人家砍你腦袋啊?”
正說著,覃宏武親自來巡視工事,看見趙鐵柱這樣,皺眉道:“老趙,你不要命了?受傷就好好歇著!”
趙鐵柱咧嘴一笑:“將軍,輕傷不下火線嘛。我這胳膊沒事,掄鎬頭還成。”
覃宏武搖搖頭,對隨從道:“去我帳裡把那瓶金瘡藥拿來給老趙。”又對趙鐵柱說,“彆逞強,養好傷才能多殺敵。”
趙鐵柱感激地點點頭,乾得更起勁了。
(二)
北麵巴勇那邊也沒閒著。他親自帶著士兵在關牆外一裡處修築了一道土牆,又在牆前挖了深深的壕溝,插上削尖的木樁。
“將軍,關上的清軍在看咱們呢。”副將指著關牆說。
巴勇抬頭看了看,冷笑道:“讓他們看!有本事就出來!”
關牆上,阿爾泰確實在觀察華夏軍的動向。哈圖在一旁憂心忡忡:“將軍,他們在修工事,這是要長期圍困啊。”
阿爾泰歎口氣:“看來王爺他們真要到了。傳令下去,嚴守關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戰。”
哈圖不解:“為何不趁他們工事未成,出去衝殺一陣?”
阿爾泰指著華夏軍營地道:“你看他們布置得很有章法,營寨相連,互為犄角。咱們人少,貿然出擊隻會吃虧。等王爺到了,裡應外合才是上策。”
就這樣,雙方竟然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天。華夏軍日夜不停地修築工事,關內清軍隻是偶爾派小股部隊出來騷擾,都被巴勇帶隊打回去了。
到第三天早上,南麵的寨牆已經修得有一人多高,壕溝也挖得又深又寬。覃宏武巡視完防線,滿意地點點頭:“有這樣的工事,就算八旗精銳來了,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三)
第三天下午,哨騎飛馬來報:西南方向煙塵滾滾,清王室大軍到了!
覃宏武立即傳令全軍進入戰備狀態。士兵們各就各位,弓箭手上寨牆,長槍兵守缺口,騎兵在營內待命。
趙鐵柱帶著他那隊人守在一段寨牆後,他眯著眼望向遠處,隻見地平線上出現一條黑線,慢慢變成一片移動的森林——那是清軍的旗幟和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