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也彆鬆懈得太早,該盯著還得盯著點。”
“知道知道。”
朱元璋擺擺手,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岔開了話題。
“對了,咱剛才想起來,孫貴妃那兒的老大,靜鏡那丫頭,是不是也到了該說婆家的年紀了?”
馬皇後聞言,歎了口氣。
“可不是嘛,一晃眼都這麼大姑娘了。”
“我也正為此事發愁呢。”
“前些日子倒是有幾家勳貴透了口風,比如永昌侯家的侄子,開平王家的小兒子,還有幾個書香門第的子弟……”
“可我瞧著,總覺得不是太滿意。”
“要麼是紈絝習氣重了些,要麼是性子太過綿軟,怕委屈了靜鏡。”
朱元璋聽著,眉頭也皺了起來,連連搖頭。
“不行不行!”
“永昌侯家那個侄子,咱聽說過,鬥雞走狗的一把好手!”
“開平王兒子倒是老實,可也太悶了,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沒點擔當!”
“那些酸文人家的更彆提,規矩多得能憋死人!”
“咱的閨女,可不能隨便嫁了!”
他摸著下巴,在軟榻上挪了挪身子,眼神閃爍,似乎在極力思索。
忽然,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嚇人,興奮地坐直了身體。
“哎!咱想到一個人!你看…那個葉凡怎麼樣?”
“葉凡?”
馬皇後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之前被關進詔獄,後來又被標兒救出來,據說還挺有才學的禦史?”
“對!就是他!”
朱元璋臉上露出一種近乎“撿到寶”的表情。
“這小子,彆看現在官不大,可有的是真本事!”
“腦子活絡,眼光毒辣!”
“標兒最近長進這麼大,多半都是他在背後點撥!”
“關鍵是,咱聽說他到現在還沒成家呢!”
“靜鏡嫁給他,也不算委屈吧?”
馬皇後放下橘子,上下仔細打量著朱元璋,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探究。
“重八,你這就不對勁了。”
“我怎麼覺著,你對這個葉凡的事,格外上心呢?”
“就算他真有幾分才學,值得你如此惦記?”
“甚至連公主的婚事都考慮上了?”
“這可不像你平日裡的性子。”
朱元璋被妻子看得有些心虛,連忙擺手打哈哈。
“哎呦!你這說的什麼話!”
“咱這不是…這不是為國舉賢嘛!”
“順便…順便給閨女找個好歸宿!一舉兩得,多好!”
“不對。”
馬皇後搖了搖頭,目光如炬:“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到底怎麼回事?”
朱元璋見瞞不過,隻好壓低聲音,湊近些道:“你不懂!這小子…邪性得很!”
“肚子裡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
“標兒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
“咱這不是…不是得替標兒好好把關,順便…順便也摸摸他的底嘛!”
他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拉著馬皇後的手道:“這樣!妹子,咱聽說標兒給他置辦了個宅子,好像裡頭還沒什麼仆人,冷清得很。”
“他之前入獄,也算是受了委屈。”
“明日,你走一趟,就以探望慰問的名義去瞧瞧他。”
“順便呢,就說他府上沒人伺候不像話,提一提給他安排幾個得力可靠的下人。”
“咱不好直接出麵,你去最合適!”
馬皇後何等聰明,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
“派人?怕不隻是伺候那麼簡單吧?”
朱元璋嘿嘿一笑,也不否認。
“一來,確實是保護,免得他被些不開眼的騷擾。”
“二來嘛,你也替咱好好看看,這小子品性究竟如何,配不配得上靜鏡。”
“這三嘛……”
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咱也想知道知道,他平日裡…到底都跟標兒嘀咕些什麼。”
馬皇後看著丈夫那副算計得明明白白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行吧,我就替你走這一趟。”
“去看看這位讓你如此惦記的‘奇才’,到底是何方神聖。”
朱元璋頓時眉開眼笑,仿佛了卻了一樁大事。
“好好好!還是妹子你最懂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