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經理,你找的這人……真靠譜?”
念五盯著阿福剛遞出去的二十兩銀子,心疼得直皺眉。
想當初他被賣到牙行時,全身身家性命也才值十兩。
念姐說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今兒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阿福被“經理”這聲稱呼哄得眉開眼笑,好半天才收住笑,他故意板起臉:
“念五,你這是質疑我這個大堂經理?”
他拍了拍胸脯,“我是經理,你是底下做事的,聽我的準沒錯!”
方才那漢子是他早年認識的盛京地痞,最擅長乾些“攪局”的活計。
念姐吩咐的事,交給這人再合適不過。
阿福挑眉,故意賣關子:“你知道老太太縫袖套是什麼意思不?”
念五一個粗漢子,哪兒聽過這俗語,老實搖頭:“不知道。”
“這叫手拿把掐!”
阿福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等著瞧!今晚咱們就去花月樓門口看戲!”
時念得知阿福那邊辦妥時,天色已近黃昏。
稀稀拉拉的客人走進怡紅院,她站在二樓廊下靜靜觀察。
經過這幾日的發酵,再加上花月樓的模仿,怡紅院的客人雖不算多,卻比最初的魚龍混雜清淨了不少。
留下的大多是盛京城本地或外地來的公子哥,目的不是尋花問柳,而是來聽曲賞藝。
看著樓下卡座零星的客人,再瞧瞧明顯坐了不少人的雅座,時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理了理衣襟,緩步走上戲台,臉上揚起標誌性的溫和笑容。
“歡迎各位公子今日來怡紅院賞光!從今日起,我院要啟用全新的觀演模式。”
她揚了揚手中的紙,聲音清亮:
“想必各位已經瞧見桌案上的節目單了。”
“今晚共有六場表演,待所有節目結束後,各位可投票選出最喜歡的一場。”
“卡座顧客每席一票,雅座每席兩票,雅間每間三票。”
“投票結果,明日午時會張貼在門前的熱搜榜上,這榜單於表演次日更新,讓全城都能瞧見最受歡迎的節目。”
時念沒說的是,這所謂的投票,不過是她上輩子玩剩下的粉絲運營。
先讓這群公子哥養成為喜歡的表演買單的習慣,日後才有機會讓整個盛京、乃至整個王朝,都成為她收割的對象。
台下的公子哥們立刻拿起節目單。
見上麵是工整的簪花小楷,連節目名旁都畫了小巧的紋樣,無不感慨怡紅院的用心。
大理寺卿之子狄英傑,今日本不想來這風月場所。
若不是小廝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說怡紅院的曲兒如何特彆,他是絕不會踏進來的。
可真入了院,他才發現這裡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門口迎客的是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雖僵硬卻精神,招呼客人時熱情又不失分寸。
交了銀子買門票後,他和小廝被引到雅座,那帶了後背靠墊的長椅,他還是頭一回見。
那長椅墊著好幾層軟棉布,坐上去半點不會覺得硌得慌。
桌案上擺著一隻精致的青銅小香爐,嫋嫋青煙升起,淡淡的桂花香縈繞鼻尖,雅致得很。
香爐旁是一碟擺盤精巧的酥肉,引路的念七連忙解釋。
“公子,這是我院贈給雅座客人的小食,若是喜歡,續一份隻需五百文。”
狄英傑來了興致,不過一碟肉,竟要五百文?
他夾起一塊嘗了嘗,椒麻鮮香瞬間在嘴裡炸開,酥脆的外殼裹著嫩滑的肉,隻一口便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