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舔舐著紙張,映得他眼底泛著笑意。
“明日早朝,倒是該去湊個熱鬨。”
第二日早朝,果然熱鬨非凡。
先是久不出府的梁王許瀾滄突然出現在金鑾殿,引得百官側目。
緊接著,永安侯李睿率先出列,跪在地上,語氣沉痛地彈劾。
“皇上!禦史中丞言鏘近日流連青樓,整日聽曲作樂,失了官員體麵,不配再任禦史之職!若百官皆上行下效,我南齊風氣何在?”
許瀾滄站在一旁,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玉帶扣,眉梢微挑。
這李睿,倒是會先發製人。
言鏘當即出列,身姿挺拔如鬆,對著南齊帝躬身道:
“啟稟皇上,永安侯所言不實。”
“怡紅院早已不是煙花之地,如今是盛京城人人皆知的風雅場所,隻供賞詞聽曲,不賣身、不陪酒。”
“街頭巷尾的百姓都能作證,還望皇上明鑒。”
南齊帝挑了挑眉,來了些興致:
“哦?青樓改做聽曲之地?倒新鮮。”
言鏘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向李睿。
“臣倒想問問李侯爺,您是如何教導嫡子李賢的?”
“昨日在怡紅院,令郎當眾踹碎雅間房門,木屑飛濺傷及路人,若不是臣表明身份,令郎連一句道歉都不肯給。”
“侯爺武將出身,虎父無犬子,令郎這般勇武,倒真隨了您。”
這話明著是誇,實則是嘲諷李賢蠻橫無禮、李睿教子無方。
李睿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指著言鏘,氣得說不出話。
“你、你血口噴人!”
“咳咳!”
許瀾滄輕咳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威嚴。
“早朝乃商議國事之地,二位大人為這點私事爭執,未免有失體統。”
這話無異於當眾打臉。
這點小事也拿到金鑾殿來說,丟不丟人?
言鏘當即躬身跪地:“臣一時失度,擾了朝堂秩序,還請皇上降罪。”
南齊帝揉了揉眉心,看著地上要撞柱似的言鏘,無奈揮手。
“罷了,一點小事,起來吧。”
金鑾殿剛修繕完,他可不想剛修好的殿宇又沾上血。
言鏘謝過皇上,起身站回原位,看向李睿的眼神帶著幾分挑釁。
李睿恨得牙癢癢,卻隻能咽下這口氣。
言鏘有百姓作證,又占著理,他再爭執,隻會更丟人。
早朝結束後,許瀾滄剛要離開,就被太監總管叫住。
“梁王殿下,皇上有請。”
許瀾滄停下腳步,跟著太監總管去了禦書房。
一進門,他便對著南齊帝躬身:“臣弟參見皇兄。”
南齊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讓太監搬來一張椅子。
“坐吧,你一向不問國事,今日怎麼想起上朝了?那怡紅院,跟你有關?”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彆的理由。
許瀾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聳肩。
“皇兄叫臣弟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南齊帝瞪了他一眼:“你這性子,越長大越沒正形!小時候還知道跟在朕身後賣乖,現在倒學會裝糊塗了。”
他搖了搖頭,語氣嚴肅了些。
“朕叫你來,是有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