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南海珠磨了三個月才成的,擦上臉像裹了層月光,比盛京的東珠粉還細,這可是咱們南岸最好的貨!”
凝霜伸手打開錦盒,細碎的珠光瞬間晃了眼,連晨光都似被吸進了粉裡,引得眾人低呼出聲。
玲瓏湊得最近,鼻尖差點碰到盒沿,輕嗅了下。
“聞著還有點香,是茉莉吧?”
“姑娘聰慧!”
掌櫃的笑得眼角堆起皺紋,指節敲了敲錦盒。
“是用頭茬茉莉花露調的,擦著臉香一整天,還不膩。”
“姑娘們要是全要,我隻算原價八成,往後常來照顧生意就行!”
姑娘們頓時嘰嘰喳喳討價還價,全然沒了昨日談論張萬利時的凝重。
時念站在門口,望著她們圍著銅鏡試妝的模樣。
“念姐也挑支簪子吧?”
淺醉舉著支珍珠步搖走過來,流蘇晃得人眼暈,顆顆珍珠都透著亮。
“掌櫃說這是深海珠做的,比盛京的東珠還潤,您戴肯定好看。”
時念笑著擺手,目光越過人群,落在街對麵的雜耍攤。
“你們戴好看就夠了。”
她目光越過人群,落在街對麵的雜耍攤。
念一他們正蹲在那兒,看得直樂嗬,十二腰間的木劍掉在地上都沒察覺。
雜耍藝人正吞劍,寒光閃閃的鐵劍從喉嚨裡穿過去,引得圍觀者陣陣喝彩。
念八看得急,踮著腳差點摔進旁邊的糖畫攤,被念一一把拉住。
“這群活寶。”
時念無奈地笑。
剛要喊他們過來幫忙搬東西,就見玲瓏攥著塊試妝用的粉撲從鋪子裡跑出來。
“念一哥!你們中午想吃什麼?”
“我聽人說南街的海鮮樓不錯,有剛上岸的石斑魚,鮮得很!”
她跑得太急,眼睛隻盯著雜耍攤的方向,壓根沒看路。
“小心點!”
時念的喊聲剛出口,就見輛烏木馬車從巷口衝出來。
車輪碾過石子路的聲音像驚雷,車夫揚著馬鞭,嘴裡還罵罵咧咧“不長眼的東西!敢擋路!”
玲瓏猛地回頭,馬車已到眼前。
車轅上的銅鈴“叮鈴”亂響,嚇得她腿一軟,手裡的粉撲“啪”地掉在地上。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道黑影從屋簷下竄出來。
那人腳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點,身形快得像陣風。
他單手扣住馬車前的橫木,指節發力,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那狂奔的馬車竟生生頓住。
車轅被掰得彎了寸許,木紋都裂開細縫。
玲瓏還愣在原地,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攥住,粗糙的掌心帶著薄繭,卻並不會覺得硌得慌。
她被往旁邊拽了半步,這才避開。
她抬頭想道謝,那黑影卻已鬆開手,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巷尾的茶棚後,隻留下片玄色的衣角。
“玲瓏!”
淺醉她們瘋了似的跑過來,凝霜一把將她拽到懷裡,聲音都帶著哭腔。
“你嚇死我們了!”
玲瓏這才回過神,眼淚啪嗒啪嗒掉。
“對、對不起!”
待一群人回到胭脂鋪裡,玲瓏也回了魂兒。
“剛才那誰啊?好快的身手!”
“我、我不知道……他好快,像陣風似的,抓著我手腕的時候,我都沒看清他的臉……”
念一他們也衝了過來。
十二撿起地上的木劍,瞪著那輛馬車,眼裡的火像要噴出來:
“媽的!趕著去投胎?”
馬車夫被剛才那下驚得臉色慘白,此時正蹲著檢查車轅。
他趕了這麼多年車,從沒見過有人能徒手攔住狂奔的馬車。
聽到十二的罵聲,頓時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