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小心點，彆被碎磚劃到手！”
時念對著阿福的背影喊，聲音裡帶著暖意。
阿福回頭比了個“放心”的手勢，繼續蹲在地基上敲敲打打。
從城西廢墟回來時，晨露已散得乾淨，怡紅院的灶房飄出陣陣粥香。
時念沒歇腳，直接在堂屋擺開了攤子。
案上攤著城西空地的輿圖。
旁邊放著張珂源的賬本、杜元介的紙筆，吳嬸端來的熱茶還冒著熱氣，瓷杯沿沾著圈淡淡的茶漬。
“張珂源，你和杜元介今日先去府衙辦地契手續，”
時念指尖在輿圖上的紅圈處敲了敲，語氣乾脆。
“跟官吏說清楚，咱們全款付，要最快的流程，契書辦完就立刻找工匠清理廢墟。”
張珂源連忙點頭，把賬本翻到“備用金”那頁，鉛筆在三千兩的數字旁畫了個圈。
“放心念姐，咱們定不耽誤。”
杜元介收起紙筆，長衫的袖口捋得十分整齊。
“我跟張珂源一起去，順便打聽下盛京的工匠價格，對比下永州那邊的報價，省得被坑。”
時念笑著應下，又轉向剛從灶房出來的阿福、淺醉和晚晴。
“院裡的事就交給你們三個了，阿福管迎客和安保；”
“淺醉盯著排戲，晚晴幫忙核對賬目和戲服，有解決不了的事，你們三個商量著來。”
“念姐放心！”
阿福拍著胸脯，粗布褂子都跟著晃，“保證不讓客人挑出毛病！”
淺醉也跟著點頭，手裡還攥著《漁家女》的戲本。
“今日要加演一場，我已經跟凝霜她們說好了，定不會出岔子。”
晚晴則拿起案上的賬冊，指尖在昨日的營收數字上掃過。
“我會跟張珂源對接好，每日的賬都記清楚。”
安排妥當，張珂源和杜元介便提著公文袋往府衙去。
盛京城負責土地租售的官吏姓劉，一開始見是兩個“商戶模樣”的人，還帶著點敷衍，手指在案上的地契上敲著。
“城西那地兒啊，三千兩一分不能少，還得等三日出契書。”
杜元介早有準備，從公文袋裡掏出取出三千兩銀票，放在案上。
“劉大人，我們是怡紅院的，咱們東家想要建新場所，還請通融通融。”
劉官吏一聽到“怡紅院”“時念”，態度頓時變了。
他拿起銀票，眼裡露出些笑意：“原來是時老板要的地！”
“早說嘛！這契書我今日就給你們辦，不用等三日，下午就能取！”
兩人順利辦完手續，拿著新鮮出爐的地契往城西走，路上就開始找工匠。
一開始問了幾個蹲在巷口的工人，聽說要清理廢墟，都擺著手往後退。
“那活兒太累了，碎磚瓦礫的，一天沒個三十銅板誰乾啊！”
張珂源見狀，提高了嗓門：
“我們給四十個銅板一天，還管午飯，白米飯大白饃，管飽！”
三十個？
他們現在為了趕工，可是下了血本，在預算上可是給的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