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空間比一樓開闊,中間擺著幾十張圓桌,桌布是青布縫的,上麵繡著小小的紅梅紋,看著很雅致;
每張桌上都擺著個白瓷盤,裡麵放著後廚剛做好的糕點,還有用琉璃盞盛著的蜜餞。
有青梅、葡萄乾,顏色鮮亮得誘人,一看就好吃。
“今日的二樓是進食區,”
念八指著桌上的點心,語氣裡帶著點自豪。
“這些都是咱們院後廚親手做的……”
祁仁暉走到酒架旁,拿起個裹著竹編的酒瓶,指尖摩挲著竹編的紋路,輕輕擰開瓶塞聞了聞。
桂花的甜香混著淡淡的酒香漫出來,清清爽爽的,一點不衝鼻。
他笑著道:“這酒聞著就不錯,甜香很正,一會兒可得嘗嘗。”
“三樓是聊天的地方,比一二樓更清靜些。”
念八又帶著兩人往上走。
三樓的布置比一二樓更雅致,沿牆擺著幾張鋪著軟墊的矮榻。
榻邊的暖爐燃著銀絲炭,炭火偶爾濺起一點火星,把空氣烘得暖融融的;
牆上掛著新貼的詩簽,大多是《藍星詩詞集》裡的句子。
“客人要是覺得樓下熱鬨,就可以來三樓坐坐,喝喝茶、聊聊天,還能看看外麵的景。”
念八指著窗外:
“您瞧,樓下的小花園裡移栽了幾十棵紅梅,雪後開得正豔,有的花苞還裹著點殘雪,像撒了糖霜似的。”
“一會兒太陽再曬透些,雪化了,花瓣更水靈,肯定更好看。”
許蘭溪走到窗邊,往下望去,隻見小花園裡的紅梅果然開得熱鬨。
她忍不住讚歎:
“這紅梅選得好,既喜慶,又不張揚,配著這雪後晴天,倒是難得的景致。”
“這是念姐讓人找的,”
念八撓了撓頭,笑得有點靦腆:
“念姐說紅梅耐寒,開得也豔,冬日裡賞最是應景。”
一行人逛了一圈。
回到一樓時,夥計們已經把最後一批銀耳蓮子湯端上桌。
白瓷碗冒著熱氣,甜香飄得滿廳都是。
吳嬸正從灶房出來,手裡還端著個砂鍋。
見了許蘭溪夫婦,連忙停下腳步,手裡的砂鍋往旁邊的夥計手裡一遞,就躬身行禮,動作有點笨拙卻很恭敬。
許蘭溪溫和地讓她免禮,還笑著問了句:“吳嬸手裡端的是什麼湯?聞著很香。”
吳嬸連忙回話:“回殿下,是銀耳蓮子湯。”
她語氣裡帶著點緊張,卻透著真誠,氣氛格外融洽。
念八站在一旁,心裡悄悄犯嘀咕。
按說祁昭寧姑娘找回來了,今日的宴會本就是為她接風洗塵,怎麼到現在都沒瞧見她的身影?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隻想著“不該問的彆問,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他安安穩穩地站在旁邊,等著時念安排下一步。
這時,時念從書房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份折好的賓客名單。
名單邊緣用紅筆圈了幾個重點名字,顯然是提前做了標記。
她見了許蘭溪夫婦,快步迎上去,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殿下,駙馬,逛得還滿意嗎?要是有哪裡覺得不合適,需要調整,咱們現在還來得及。”
“很滿意。”
許蘭溪看著時念,眼裡滿是讚許,語氣裡帶著真心的認可。
“你把怡紅院打理得這麼好,既熱鬨又不失雅致,比府裡那些拘謹的宴會有趣多了。”
“昭寧到了,肯定也喜歡這裡。”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幾人身上,暖得像春日裡的絨毛。
念八望著眼前的景象,心裡踏實得不行。
今日這場宴會,定然會順順利利的。
怡紅院的名聲,也該借著這好天氣、好景致,徹底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