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宮的人?”
“不好說。”
十四眉頭皺得很緊,語氣凝重:
“我躲在院外的茶棚後,具體消息沒打聽到。”
“沒等我靠近,他們就察覺了動靜,往中宣大街的方向跑了,我沒敢追太近,怕打草驚蛇。”
“中宣大街?”許蘭溪兀自笑出聲。
塗著豆蔻的指甲敲擊在桌麵,淡淡吐出一句:“若是本宮沒記錯,於國公府上就在那條街。”
時念頓住,瞬間想起蘇湄在破廟說的“於國公府破壞蘇家海運船隊,逼蘇家投靠”。
許蘭溪看時念這副緊張的模樣,再次提醒:
“於國公是皇後的娘家,手握京畿衛所兵權。”
“東宮的人至今還跟他們私下聯絡,那他們說不定想動手攪局,甚至銷毀證據。”
“不然我再叫些弟兄,在院外日夜守著?”十四道。
時念搖了搖頭,語氣冷靜:
“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反而會讓他們察覺我們已經警惕,打草驚蛇。”
她轉向十四,部署道:
“你讓人喬裝成貨郎、小販,在西街茶棚和於國公府附近盯著,看他們還會不會再接觸;”
“另外,讓咱們的人盯緊些。”
十四點頭應下,轉身往外走,很快消失在回廊儘頭。
劉嬤嬤看著眼前的陣仗,手裡的薑茶已經涼透,卻沒敢放下,聲音帶著擔憂:
“於國公府的勢力那麼大,還有東宮撐腰,我們……能撐過宗親宴嗎?”
“能啊。”
不等時念回答,許蘭溪已經嬌笑開口。
若不是皇室之人不能自相殘殺,她早就已經提著刀去皇宮和東宮砍了那對母子。
世人都以為皇室無情,可偏偏她的父皇就是個重手足親情的。
當年留給她的那些龍衛,看似是在保護她,可實際上也是一把束縛的枷鎖。
不止是她,許瀾滄也同樣如此。
若是他們對太子出手,龍衛就會立刻反水。
否則,許瀾滄前兩年也不用那麼迂回利用時念對東宮做那麼多小動作。
至於龍椅上的那位,他一直都在隔岸觀火。
太子若能成事,那這南齊江山教給他也無妨。
可若失敗……
那也隻能說他能力不夠。
至於心疼……
他那麼多的兒子,又豈會心疼?
許蘭溪從袖中掏出塊令牌,推給時念:
“這是祁家的令牌,宗親宴那天,你讓你的人拿著它。”
“若是遇到麻煩,直接去公主府調兵,他們見令牌就會出手相助。”
時念接過,觸手溫涼,心裡踏實了不少。
許蘭溪目光掃過窗外的天色,簷角掛著的詩簽被風吹得嘩嘩響。
時念把證據重新鎖進紫檀木盒,扣上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