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坊掌櫃抱著一堆剛搶救出來的書,急得直跺腳,再想,卻被拿著砍刀的漢子攔住。
就在這時,怡紅院的夥計們扛著木棍匆匆趕來。
阿福一馬當先,手裡的木棍狠狠砸向一個正準備點火的漢子後背,怒喝道:
“敢砸書坊,燒我們的書,你們是活膩了!”
十四帶著怡紅院的護衛們也衝了過來,手裡的短刀劃破空氣,很快就把鬨事的漢子們圍在中間。
“誰敢趁機作亂,破壞盛京安穩,就往死裡打!”
十四的聲音裡帶著冷意,一刀挑落一個漢子手裡的砍刀。
“張啟年自身難保,你們還敢跟著他蹦躂,真是不知死活!”
那群人見勢不妙,想往外跑,卻被趕來的祁家護衛堵住了退路。
沒一會兒,所有鬨事的人都被按在地上,嘴裡還在不服氣地喊:
“放開我!我們是在幫於國公清君側!”
皇宮內,南齊帝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聽著宮外傳來的廝殺聲和叫喊聲,臉色卻異常平靜。
連福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跑進來,臉色慘白,聲音都在發抖:
“陛下!不好了!於國公帶著兵攻北門了!”
“張啟年也帶著人在朱雀街作亂,砸書坊、放火!就連趙統領也中了一箭,禁軍快撐不住了!”
“慌什麼?”
許蘭溪已經帶著祁家護衛去支援北門了,禁軍那邊能撐住。
“時念那邊,你讓人去通知順天府尹陳立威,讓他速調梁王手下的鐵甲衛來盛京。”
於烈的士兵雖多,卻都是些普通步兵,根本不是鐵甲衛的對手。
等鐵甲衛到了,於烈就是甕中之鱉,插翅難飛。
連福愣了愣,這才明白陛下早就做好了準備,心裡的慌亂瞬間消散不少,連忙躬身道:
“奴才這就去通知趙統領,讓他務必撐到援軍來!”
南齊帝走到窗前,望著宮外隱約可見的火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時念還真是給了他一份大禮。
南齊都多少年沒有經曆過宮變了?
先前他沒對於烈下狠手,一是顧忌於家是開國功臣,先帝有令非謀逆不可動。
二是因為於家手裡還握著一枚開國皇帝賞賜的免死金牌。
他原本打算徐徐圖之,慢慢削弱於家的勢力。
如今倒是……正合他意。
怡紅院的回廊下,時念正指揮夥計們用木板加固院門。
方才許蘭溪讓人送來信兒,讓她穩住盛京百姓,以免引發更大的恐慌。
想了想,她當即吩咐道:
“大東,你帶些身手好的夥計去朱雀街,幫忙救火,把受傷的百姓送到安全的地方。”
“再跟街上的百姓說,朝廷已經在調援軍,很快就能平定叛亂,讓大家彆慌。”
“好!保證完成任務!”
大東扛著大刀,轉身就往外跑。
吳嬸連忙追上去,眼裡滿是擔憂:
“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彆硬拚!”
晚晴和淺醉則帶著戲班的姑娘們,在怡紅院的空地上搭起臨時的避難所,把附近嚇得不敢回家的百姓都請進來躲著。
後勤的廚娘灶房裡熬了熱湯,一碗碗盛好,遞給恐慌的百姓,語氣溫和地安撫:
“大家彆怕,咱們皇上是明君,肯定能很快平定叛亂,護咱們周全!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素心抱著琵琶,站在戲台前,突然撥動琴弦,彈起了《眾誌成城》的調子。
清亮的琴聲混著淺醉清亮的唱詞:
“人心齊,泰山移,邪不壓正終有日;守家國,護百姓,風雨同舟共此時……”
百姓們聽著熟悉的曲調,心裡的恐慌漸漸消散了些。
有膽子大的百姓,還跟著輕輕哼唱起來,原本緊張的氛圍,慢慢變得平靜而堅定。
時念望著院裡安穩下來的百姓,心裡踏實了不少。
於烈的逼宮看似凶猛,卻不得毫無勝算。
宮門外,於烈騎著高頭大馬,看著久攻不下的宮門,臉色越來越陰沉。
寒風刮起他的披風,露出裡麵的鎧甲,卻絲毫吹不散他眼底的焦躁。
於忠滿頭大汗地從前方跑過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慌亂:
“二叔!不好了!祁家的護衛已經到北門了,正在跟咱們的人交手!”
“而且京郊的鐵甲衛也在往這邊趕,斥候來報,已經快到城郊了!”
“咱們的人抵擋不住,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