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齊是收了好處被時念收買,故意誣陷唐大人!”
他甩著官袍下擺,語氣傲慢:
“唐家乃開國勳貴之後,這麼多年一直不曾沾染朝中事務,又怎會做走私滅口之事?”
“依本官看,這是時念為報私仇,串通永安侯、順天府尹,偽造證據構陷忠良!”
這話一出,公堂內頓時議論紛紛。
有幾個唐家舊友官員跟著點頭,雖沒說話卻明顯支持;
寒門出身的官員麵露不滿,卻礙於於家殘餘勢力和唐家的影響力,不敢輕易開口。
時念深吸一口氣,她知道此刻衝動無用,得用道理反駁。
“王大人此言差矣。”
一道清亮聲音從禦史隊列裡傳來,言鏘邁步走出。
他穿青色禦史袍,雖官職不高,卻腰杆筆直。
他對著三司長官拱手,字字鏗鏘:
“昌阿公左腿被於國公手下打斷,至今靠拐杖行走,此乃街坊鄰裡可證;”
“陳阿牛去年被於明壓價海產,一斤魚僅得三文,險些讓兒子輟學,此乃泉州漁民共知。”
“二位證人皆是於明勢力的受害者,與怡紅院無半分利益關聯,何來收買之說?”
戶部侍郎臉色一沉:“言大人常年深居盛京,又怎知民間瑣事?”
“本官雖常年深居盛京,卻也曾走訪泉州三月,深知漁民被壟斷之苦!”
言鏘毫不退讓,目光掃過公堂:
“時念設公平交易點後,漁民才得以飽腹,這難道是構陷能換來的?”
“王大人與梁上君克扣文盛之會款項,如今又為於明辯解,莫非是與於家舊孽也有勾結?”
這話像顆石子投進水裡,戶部侍郎瞬間漲紅了臉,顫抖著手指著言鏘。
“你……你血口噴人!”
“是否血口噴人,王大人心裡清楚。”
言鏘寸步不讓:
“三司大人可查文盛之會的款項記錄,梁大人與王大人如何刁難怡紅院,一目了然。”
“再查泉州府近年商稅,唐明以官鹽名義實行走私之實,導致泉州鹽稅銳減三成。”
“難道王大人也要說戶部統計出來的數據也是偽造?”
狄懷仁咳嗽一聲,打斷兩人爭執。
他看向另外兩位三司長官,交換了個眼神,然後拿起驚堂木輕輕一拍:
“肅靜!”
公堂瞬間安靜下來。
狄懷仁的目光掃過案上證據,又看向堂下眾人,緩緩開口:
“時念所呈證據,賬本與泉州府呈文能相互印證,蘇湄抄件、蘇婉書信細節吻合,證人雖為民間出身,卻無利益糾葛,證詞可查。”
“唐明一案事關走私滅口,牽連甚廣,三司裁定——”
“三日後辰時,在大理寺公堂開審,允許張阿公、陳阿牛、蘇湄等民間證人出庭,順天府負責庭審秩序,不得有誤。”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