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民們手裡捧著新鮮海產、剛蒸的魚丸。
有人舉著塊木牌,上麵用朱筆寫著“公平交易謝時老板”,字跡雖粗糙卻格外醒目。
他們站在山坡下,沒有喧嘩,隻是對著墓碑深深鞠躬。
有人嘴裡念叨著“時主簿,您能瞑目了”。
海風裹著這些細碎的聲音漫過墓塚,像一場溫柔的告彆。
時念站起身,望著眼前的景象。
白菊在風裡輕晃,詩集書頁還在動。
漁民們的木牌映著陽光,蘇湄和張阿公站在墓旁……
她的眼裡滿是釋然,真好。
父母的冤屈清了,蘇家的名聲回來了,泉州的漁民有了好日子。
而她,也終於能替原主,給這段跨越幾十年的苦,畫上了的句號。
李睿派來的人送來一束新鮮海芋,說是泉州漁民特意采的。
“海芋代表思念,讓表小姐給時主簿和表姑娘插上。”
時念接過海芋,插在墓前石縫裡。
白色花瓣沾著海風潮氣,像在輕輕點頭。
夕陽落在泉州灣海麵上,把海水染成金紅。
時念最後望了眼墓碑,轉身對眾人笑道:
“走吧,去看看海產公平交易署,看看爹娘守護的泉州灣,現在是什麼模樣。”
漁民們紛紛應和,簇擁著他們往碼頭走。
海風裹著笑聲,漫過山坡、墓碑、浪尖。
那裡有沉冤昭雪的安寧,有民生向好的希望。
更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風裡輕拂,像是在說:
“好,都好。”
從墓地往泉州港東走,海風裡的鹹意漸漸混進熱鬨人聲,祭拜時的肅穆被鮮活暖意取代。
漁民們走在前麵帶路。
有的扛著剛收的漁網,有的拎著給交易署送的魚丸……
他們的粗布短打褲腳上還沾著海泥,腳步卻透著“日子有奔頭”的輕快。
時念走在人群中,眼前的泉州灣與張阿公描述的於家壟斷時的冷清截然不同。
碼頭邊停著十幾艘漁船,桅杆上的漁網在陽光下發白。
漁民們互相招呼著“今日鯧魚多,快去交易署”,連空氣裡都滿是活氣。
“到了!”
陳阿牛率先指向前方,聲音滿是自豪。
不遠處“泉州海產公平交易署”的沉香木牌子格外醒目。
旁邊還掛著塊小木牌,用朱筆寫著:
【今日海產指導價:鯧魚十文/斤、帶魚八文/斤、蝦子十二文/斤。】
交易署門敞開著,裡麵擺著青石桌。
漁民們排隊捧著海產,署員拿著賬本認真記錄,沒有半點“強買強賣”的影子。
“阿念,您看那署員!”
蘇湄忽然指向最裡麵的桌子,時念望過去,竟是王思哲!
王思哲也瞧見他們,放下賬本迎過來,靦腆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