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他還是沒忍住,一跺腳,又轉身衝進了雨水的屋子。
“哥!你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傻柱堵在門口,脖子一梗,滿臉的憤懣。
“你給雨水買,憑什麼不給我買?我也是你親弟弟!好歹給我一個包子墊墊肚子吧!”
屋裡,何雨生正把一個滾燙的包子遞給雨水,聞言他連頭都沒抬,隻是淡淡地反問。
“公平?你也知道什麼叫公平?”
他終於抬起眼,目光直刺傻柱的心窩。
“你把廚房的好飯好菜,整飯盒地往賈家端,看著秦淮茹那倆孩子吃得滿嘴流油的時候,你想過公平嗎?”
“你讓你的親妹妹,在家啃著硬得能硌掉牙的窩窩頭,喝著清湯寡水的時候,你跟她講過公平嗎?”
“今天,我就是讓你嘗嘗,被自己最親的人區彆對待,看著彆人吃香的喝辣的,自己連口熱乎的都撈不著,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傻柱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張著嘴,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那些話,像無數根鋼針,紮得他體無完膚。
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個畫麵,秦淮茹感激的眼神,棒梗狼吞虎咽的樣子,還有雨水……雨水默默啃著窩頭,瘦弱的背影。
他那點理直氣壯,瞬間被羞愧和難堪衝刷得一乾二淨,腦袋嗡的一聲,像被人抽了筋,耷拉了下去。
“二哥……”
何雨水心軟了,看著傻柱那副樣子,連忙把自己手裡的包子遞過去,“你吃這個吧。”
“坐下!”
何雨生聲音威嚴。
“讓他餓著!不餓透了,他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好歹!”
何雨水縮回了手,看著二哥傻柱那張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的臉,心裡五味雜陳,卻再也不敢多言。
大哥的威嚴,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東屋裡,肉包子的香氣愈發濃鬱。
那是上好五花肉混著大蔥和醬料,經過猛火蒸騰後,釋放出霸道的香氣。
這股香味兒,絲絲縷縷,無孔不入,蠻橫地穿過窗戶紙,鑽進了隔壁賈家的屋子。
賈家飯桌上的氣氛,和這香氣形成了慘烈的對比。
一鍋清得能照見人影的棒子麵稀粥,幾根蔫了吧唧的鹹菜疙瘩,就是全家的早飯。
賈張氏正端著碗喝粥,那肉香跟長了鉤子似的,一個勁兒往她鼻子裡鑽,攪得她嘴裡的稀粥頓時沒了滋味。
“呸!什麼東西!”
賈張氏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三角眼吊了起來,朝著東屋的方向啐了一口。
“殺千刀的何雨生!有點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一個人吃獨食,也不曉得送過來給長輩嘗嘗鮮!真是個沒教養的白眼狼!”
她越罵越起勁,渾濁的目光又掃向正在給棒梗喂粥的秦淮茹。
“還有那個何雨水,也是個賠錢貨!丫頭片子吃那麼好的東西乾嘛?早晚是彆人家的人,白瞎了糧食!”
“媽!您小點聲!”
秦淮茹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放下碗,壓低聲音央求。
“您忘了昨天……”
“小聲?我憑什麼要小聲!”
賈張氏嗓門反而拔高了八度,指著秦淮茹的鼻子罵。
“他何雨生敢做,老娘就不敢說?你個狐媚子,是不是看他有錢,也想貼上去了?”
“媽,您彆胡說!”
一旁的賈東旭也坐不住了,皺著眉,臉上滿是驚懼。
“何雨生就是個活閻王,您少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