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生一腳踏出自家門檻,那股子從屋裡帶出來的暖氣瞬間被夜風吞噬。
賈家門口,何雨柱那具身軀像一塊掛了霜的破布,隨著繩子的晃動,在離地半尺的地方來回擺蕩。
他低垂著頭,氣息微弱,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
聽到腳步聲,他費力地抬起眼皮,渾濁的視線裡映出大哥那道山一樣沉穩的身影。
“哥……”
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子味兒。
“我……我錯了……我真錯了……”
“救……救我……”
何雨生麵無表情地走到他跟前,心頭那股子火氣未消。
這頓教訓,必須讓他刻骨銘心!
他什麼話都沒講,伸手唰地一聲,一把扯下腰間的武裝帶,利落地解開梁上的繩結。
繩子一鬆,何雨柱整個人便如一灘爛泥,直挺挺地朝著地麵栽去。
就在他以為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時,一雙鐵鉗般的手臂攔腰將他架住。
他雙腿發軟,根本站不住,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撲進了何雨生的懷裡。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男人身上特有的煙草氣息,衝得他一陣眩暈。
“出息!”
何雨生嫌惡地啐了一口,聲音冷得掉渣,“就這點骨頭,還敢學人家當聖人?”
他幾乎是半拖半架,像拎一條死狗,將何雨柱弄進了屋。
屋裡的暖意讓何雨柱凍僵的身體稍微回過魂來,他看到牆角的方凳,本能地就想挪過去坐下歇口氣。
何雨生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
“確定?”
何雨柱已經疼得麻木,腦子也凍成了一團漿糊,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下一秒。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瞬間劃破了四合院寂靜的夜空!
那鑽心刺骨的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燙在皮開肉綻的傷口上,疼得他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這一坐,讓他徹底清醒了。
他這才想起,自己那兩瓣屁股,早被大哥的皮帶抽成了開花饅頭!
他猛地從凳子上彈起來,雙手死死捂住後麵,一張臉因劇痛而扭曲變形,看向何雨生的眼神裡,終於帶上了徹頭徹尾的恐懼。
“現在腦子裡的豬油清醒了?”
何雨生冷哼一聲,指了指裡屋的鐵床,“滾過去,趴著。”
何雨柱哪還敢有半句廢話,齜牙咧嘴,一步一挪,小心翼翼地蹭到床邊,直挺挺地趴了上去。
身體剛一安穩下來,一股強烈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饑餓感,從胃裡猛地升騰起來。
從中午到現在,他滴米未進,又挨打又受凍,早已是前胸貼後背。
他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棒子麵粥的香氣,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句帶著哭腔的央求。
“哥……大哥……給口吃的吧……我……我快餓死了……”
“餓?”
何雨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裡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僵。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藥瓶都跳了起來。
“你還敢跟我要吃的?!”
“老子就是要餓著你!餓你兩天!讓你這身賤骨頭好好給老子記住,什麼他媽的叫饑餓!讓你也嘗嘗雨水以前餓得抱著肚子哭是什麼滋味!”
何雨生的怒吼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何雨柱心上。
哇的一聲,這個二十來歲的漢子,竟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給我一口吧……哪怕一口粥湯也行啊……嗚嗚嗚……我受不了了……”
“給老子把眼淚憋回去!”